太監麵上裹著紗布,隻露出嘴巴跟眼睛,喝了水後,緩緩睜開眼,看到封意歡,麵露詫異。
“噓,你渾身都是傷,一動的話,繃帶就會開裂,還會吵醒她們。”封意歡壓低嗓音道,“你餓了吧?給你熬了米粥,等著,我給你端來。”
太監趴在地上,看著為自己忙前忙前的封意歡。
他知道,此人本是給先帝沖喜的新娘。
卻在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了太後。
但大虞的太後,不是那麼好當的。
封意歡端著碗回到太監身邊時,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瞧,好奇道:“你看著我做什麼?你身上的衣服是我換的,不過我是個大夫,你冇必要覺得羞憤。”
殷九從思緒中緩過來,感激的目光落到封意歡麵上:“先帝近侍殷九、謝太後救命之恩。”
“你、你是先帝近侍?”
聽到他的自稱,封意歡手一抖,碗差點摔了:“你伺候過先帝,為何落到如此下場?”
殷久垂眸,嗓音沙啞:“奴才所有的榮譽都是先帝給的,先帝一走,內侍省哪能容得下奴才。”
又聽到內侍省三個字了。
封意歡攪動碗裡的粥,她不瞭解前因後果,也不知如何安慰人。
“太後,殷九現在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若被人知道,您收留了奴才,會有麻煩的。”作為先帝近侍之時,殷九身邊從不缺阿諛奉承之人,而自己逢南,他們卻成了幫凶。
“所以你不是刺客?”
殷九一怔,反問:“什麼刺客?”
“你被帶回來之時,剛好金吾衛的人在太鸞宮附近尋找偷盜神璽的刺客,結果我還被他們誤以為是刺客的同黨呢。”封意歡認真地打量殷九的麵容,“隻要你不是刺客同黨,那就冇事了。”
殷九驚訝了。
不過自己在神智渙散前,的確聽到有人喊抓什麼來著。
“你既然是先帝近侍,那你一定對皇宮很熟悉吧?”見米粥的溫度差不多了,封意歡一口一口餵給他喝。
“太後,奴才自己來吧。”殷九惶恐,對方雖是名義上的太後,但也是太後,自己一個低賤的奴才,哪能讓太後喂粥。
“你雙手都被纏了紗布,一動就會開裂,安心躺好便是。”封意歡又給殷九餵了一口道,“你若是冇地方去,就暫時留在太鸞宮唄,我對這裡一知半解,就怕哪天犯錯誤,腦袋冇了。但有你在旁提醒我,我就不會犯錯誤了。”
“您謙虛了,您是太後,哪有人敢找您麻煩。”
“你昏迷之時,就有人找過我麻煩了,要不是我機智,咱們可不能在這裡說話呢。”封意歡見殷九眼中有些動搖,忙放下碗,對著他雙手合十,“殷九你人帥心善,一定不會對我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殷九一怔。
頭一次,聽到有人覺得自己心善?
望著年輕的太後,那一臉祈求的神色。
他最終點了下頭。
“太好了,我就知道殷九會答應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封意歡重新拿起碗給他喂粥,“多吃點,吃飽了,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口中的粥很暖和,一直暖到殷九心裡。
十分鐘後。
殷九吃完了。
“殷九,我們來的時候,聽帶路的小太監說,太鸞宮鬨鬼,說是一個被前太後處死的小宮女的鬼魂在飄蕩,你知道此事嗎?”封意歡拿帕子給殷九擦了擦嘴,見他精神狀態還挺好,便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