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有些彆扭的揉了揉顧棠的腦袋,含笑道:“差點將我的靶子都給射倒了。”
顧棠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父親這好像是在安慰她。
心中稍稍好受了一點。
低下頭,用袖子抹了一把淚。
又聽到身後傳來沈醉歡略顯興奮的聲音。
顧棠轉過身,正對上沈醉歡將一勺沁涼的梅子冰喂到她嘴裡。
梅子冰冰涼涼,酸甜爽口。
她聽到沈醉歡驕傲的不行的語氣:“棠棠你可真厲害!”
語氣中甚至帶了些許的羨慕,沈醉歡方纔見到顧棠射箭的時候,突然便想起了很久之前認識的一個閨中手帕交。
那女子也是武將家庭出身,自小練劍,尤其是軟劍,耍的一等一的好。
有一段時間,沈醉歡很喜歡跟在她身後看她練劍,甚至看的心癢癢也想跟著學。
但姨母說這不是小姑娘該學的玩意,女孩子還是學些琴棋書畫,算賬管家比較實用。
日後也方便嫁人。
當時沈醉歡便悶悶不樂的應下了,但這事兒仍是在她心中藏了一段時間。
後來,隨著那位閨中密友和家人前去嶺南鎮守邊疆也就漸漸忘卻了。
再長大些,便跟著父親讀書,有時看著外頭的炎炎烈日。
又開始想,那麼熱的天,練武一定會很苦吧。
但現在,看到顧棠這般英姿颯爽的模樣。
她又再次憶起之前看到好友練劍時的心情。
沈醉歡對著顧棠連連誇讚。
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對著麵前的男人說:“顧長策,你可以....也教我練射箭嗎?”
水盈盈的眸光對上他,顧長策愣了一下。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正烈的陽光,又想了想沈醉歡孱弱的身體。
低頭思吟片刻,緩緩開口:“可以是可以,隻不過...”他說:“不若等日頭在下去些?”
沈醉歡聞言,旋即笑開來,重重點了點頭。
他和顧棠又在練武場練了將近一個半時辰。
顧棠練到最後,手臂痠痛。
但準頭確實好了不少。
待到黃昏時分,赤烏西墜。
涼風習來。
她還想再練上一會兒,但顧長策說什麼也不讓她練了。
他說:“這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行的事兒,今日用力過猛,恐傷到筋骨。”
顧棠聞言,隻得不情不願的放下弓箭,跑到沈醉歡旁邊的樹蔭下歇著了。
這邊,顧棠方放下弓箭,顧長策便對旁邊站著的沈醉歡招了招手。
她接收到訊息,眼巴巴的跑到他身邊。
顧長策看到她這副樣子,手癢癢。
揉了一把她的頭頂,有些好笑的說:“這麼等不及?”
沈醉歡聞言,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嬌俏斜他一眼道:“我想學嘛!”
他唇角勾起,眉眼舒展。
眼角眉梢間透著少年意氣般的笑。
看起來心情頗好的樣子。
顧長策清了清嗓子,含笑應道:“嗯,知道我們家歡歡好學。”
聽到“我們家歡歡”這幾個字時,沈醉歡俏臉微紅。
下一刻,顧長策便將沉重的弓箭遞到了她手中。
沈醉歡從前冇拿過重東西,手上冇勁,剛拿到弓箭的時候,甚至都冇想到這東西能這麼沉。
畢竟方纔在顧長策手上的時候,她看到箭弓輕飄飄的便被拉開了。
她麵上浮現出淺淡的訝異之色。
但還是費力接過。
這邊顧長策已經快速的進入角色,從箭簍中拿出一支鐵箭遞給沈醉歡。
沈醉歡接過後,有模有樣的學著方纔顧棠的動作將鐵箭搭在弓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