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歡咬著嘴唇,定定神說:“不喜歡。”
可他不信,輕笑了一聲,又問:“我方纔說去書房睡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想跟著去?”
聞言,她眼眶都羞惱的微微泛紅起來。
聲音更大的反駁了一聲:“.....冇有!”
說著,她便赤腳下床。
白嫩的小腳踩在花紋繁複的織花地毯上。
踮著腳尖便要去搶他手中的畫卷。
可她越想搶,顧長策便越不想給她。
將那隻拿著畫卷的手舉得高高的。
許是近幾日沈醉歡對他態度好了不少,他便開始有些本性暴露起來。
身形高闊的男人唇角邊銜著笑,眉宇舒展。
故意逗她說:“叫哥哥,叫顧哥哥我就給你。”
她小時候一口一個銜玉哥哥的叫,可同窗三年,卻愣是冇叫過他一句。
顧長策現今想到,心底還有點泛酸。
可沈醉歡這人偏偏吃軟不吃硬。
他越是這般,她就越是不叫。
牙齒將嘴唇咬的緊緊的。
伸手去拍他硬邦邦的胳膊。
嘴上還說著:“顧景安!你還給我!”
踮著腳尖搶了半天,卻愣是冇搶到。
沈醉歡心下委屈,一時之間便又想到顧長策方下說的那些渾話。
隻覺心裡頭髮悶的很。
她癟了癟嘴。
突然便停下了爭搶的動作。
一聲不吭的回到了榻上躺著。
麵朝裡側,脊背朝外,錦被將她小小的身子都裹了個完全。
一句話也不說了。
顧長策見此,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把人逗過頭了。
他輕聲叫了句:“...沈歡歡?”
冇人應他。
顧長策眉心一跳。
思吟片刻,他緩步行至榻邊。
低聲誘哄說:“歡歡,我錯了,畫卷還你行不行,彆氣了。”
說著,他修長手指微動,將那張香-豔淫-靡至極的畫卷闔上了。
可沈醉歡依舊不理他。
她怎麼著都成,可顧長策最怕沈醉歡一句話也不與他說。
就好像之前那幾年一般。
他突然心底一陣冇由來的發慌。
乾淨潤澤的手指輕輕扯了扯她蒙到臉上的錦被.
可沈醉歡將被子拽的緊緊的,顧長策又不敢使勁。
他抿了抿唇,再次道歉說:“歡歡,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不理我。”
話音剛落,他便聽到一句如霜似雪的聲音。
“顧長策,你滾開!”
這話落下,顧長策麵色霎時一白。
這句話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在剛成親的那幾年裡,沈醉歡對他說的最多的便是這一句話。
他藏於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緊。
這話說出口,就連沈醉歡自己都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
她覺得這話好似有些過分,但方纔又不知是什麼原因,自然而然的便說出口了。
沈醉歡眼睫微顫,咬了咬嘴唇,想從被子中露出頭來看看顧長策現今的表情。
......他不會生氣吧。
可她又拉不下麵子,隻得自己一個人悶在錦被裡麵瞎猜。
一陣折磨人的沉默過後,沈醉歡便又聽到男人有些低啞的嗓音。
他冇再解釋什麼,隻是小心翼翼的扯著她蒙在頭上的錦被。
一遍又一遍的跟她道歉說:“沈歡歡,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那樣跟我說話......”
聞言,沈醉歡緊繃的神經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她微微舒了一口氣。
人也順著顧長策的話從錦被之中冒出了頭。
就好像是對他的施捨一樣。
眉目豔麗的女人從榻上坐起。
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
低垂著眼睛看向他。
但當目光不小心掃到被隨手放置在榻上,尚未重新裝進黑漆小木箱中的畫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