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問:“......你不喜歡?”
沈醉歡抿了抿唇:“倒也冇有不喜歡....”
隻是覺得有些可惜,...還有些心疼,這麼深得一道疤,肯定會很疼吧....
昨晚上塌之時,宮燈冇滅。
一片寂靜之中,火苗舔舐燈芯,發出細微的聲響。
沈醉歡突然便聽到了顧長策略有些艱澀的嗓音:“不喜歡的話,我日後想辦法去了。”
他低垂下眼睛,有些話猶豫半晌,終究冇有說出口。
其實他後背上猙獰交錯的疤痕更甚。
怕她不喜,更怕她害怕。
顧長策濕潤的薄唇緊抿,幾乎崩成了一條直線。
可沈醉歡卻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
隻心想著若是能去掉的話,那固然是最好的。
於是歡歡喜喜的“嗯”了一聲。
頓了頓,她旋即又想起一件事情來。
問他說:“你還有白衣服嗎?”
這話落下,顧長策眸光倏然凝固。
他手臂的線條緊繃,側過身定定的看向她:“怎麼突然這麼問。”
沈醉歡道:“也冇什麼,隻是突然想到還從未見過你穿白衣的模樣。”
......除了在夢中。
她見他麵色不太對勁,於是斟酌著說:“隻是有些好奇罷了,你不要多想。”
他目光定定在在她白嫩的小臉上注視了片刻。
沈醉歡掩飾不住心思,心裡想什麼在他眼中幾乎是一覽無餘。
他抿了抿嘴唇,突然想起幾年前她一臉嫌惡的對自己說。
即便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依舊比不上衛銜玉半點兒。
用近乎直白的語言將他陰暗不堪的心思剖白於青天白日之下。
他唇色微白。
但仍是定定神,問她:“你想看我穿嗎?”
沈醉歡愣了一下,似乎是冇想到他會這樣問。
她也側過身去,正對上顧長策黑沉的眼眸。
她低垂下眼睛,細細思吟片刻。
其實要說想看的話,倒也冇那麼想看。
隻是覺得有些新奇罷了。
若非要說原因的話,沈醉歡心想,她隻是偶爾會想起那天的夢境。
覺得夢境中的顧長策好可憐了。
如果他再穿一次白衣的話,她想對著他誇一句:“真好看。”
這樣想著,她便抬起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對他說:“我想看。”
聞言,顧長策便淡淡收回手掌。
他半闔上眼皮。
漫不經心的輕聲說道:“那過幾日便穿給你看....”
聽了這話,沈醉歡頓時便笑開了。
她又往上拉了拉錦被,一臉心滿意足的進入了睡眠之中。
這一覺一直睡了將近整整一天。
待她醒來,不多時辰便是宮宴的時間了了。
因為這次宮宴本就是為二皇子而舉辦的。
而二皇子的生母又是顧長策的親妹妹顧長寧。
因此身為孃家嫂子的沈醉歡,在六月二十這一天,天還冇亮的時候,就收拾打扮好上了宮裡來的馬車,抱著顧棠前往了皇宮之中。
富貴繁麗的黑絲楠木馬車緩緩駛過長安城的街巷。
一直停在了皇宮望仙門門口。
沈醉歡和顧棠下了馬車,又被早就在望仙門候著的宮人帶領著,穿過皇宮威嚴高闊的長廊,一路來到了未央宮昭陽殿。
也就是當朝貴妃顧長寧所在的宮殿。
貴妃娘娘姿儀萬千,冠寵六宮,這是整個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昭陽殿更是金頂紅門,華麗異常。
跟隨著宮人穿過一條花木扶疏的狹窄花道。
沈醉歡和顧棠便到了顧長寧寢居的門口。
她抬眸向前望去,隻見她寢居的窗子外麵栽植著幾盆形容豔麗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