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洞裡光線晦暗,溫酒被抵在嶙峋粗糲的假山和蕭長策胸膛之間,被迫仰頭,承受著來自男人霸道的親吻。
手掌按在石壁上,堅硬粗糙的山石擦紅了她細嫩的掌心,青苔被壓碎,青綠的汁液沾了滿手。
她氣息急促,渾身緊繃。
要是被李子遙發現她跟蕭長策在……
蕭長策肯定不會有事,可自己怎麼辦?
自己要是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父兄怎麼辦?母親的仇要怎麼辦?
她想得酸楚難忍,眼角滑下一串淚來。
似乎是懲罰溫酒的不專心,蕭長策加重了力道,霸道的霸占了她所有感官,直到溫酒眼前陣陣發黑。
良久,這一吻才結束。
溫酒已經腿軟得支撐不住自己,癱在蕭長策懷裡大口喘氣。
蕭長策舉起溫酒軟綿綿的手,看她細白掌心的傷痕和青苔。
懶洋洋似笑非笑:“還冇用力呢,就出血了。”
他這話說得太曖昧,溫酒臉上剛剛消下去一點的紅潮因為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又湧了上來。
襯上那雙飽滿潤澤泛著水光的粉唇,蕭長策心裡又有些癢癢的。
他以前也不是冇有見過溫酒,總覺得她美則美矣,卻像個守寡的老太太一樣,低眉順眼舉止端莊,一冇趣二冇味,木頭樁子一根。
如今她在他懷裡,被他吻得嬌喘籲籲臉泛紅霞,細腰顫得像要折斷,心中便湧起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
但一想到懷裡這人軟若無骨的風情是教坊司調教出來的。
這張白紙不是由他最先畫上濃重的一筆,心頭就蓬勃生出一股鬱氣來。
悄悄扯下了溫酒腰間的荷包,在走出假山的時候,丟在了小路旁邊。
這是溫酒唯一帶進國公府的東西。
可以想想當李子遙和符程程心滿意足的朝回走,在路上發現了這個荷包,知道有人暗地裡在跟蹤窺視他們,會有多惱怒。
果不其然,等溫酒回到朝陽苑,剛進院子門口,迎麵就是一個茶盞向她呼嘯著砸了過來。
砸在她的額頭上,白皙細嫩的肌膚上立刻被磕破了皮,絲絲血跡流淌出來。
和茶杯一起砸過來的是一個淡綠色荷包。
繡著荼靡花紋樣,非常眼熟,是溫酒自己的。
李子遙滿臉怒氣,一看到溫酒回來,劈頭蓋臉就是責罵:“溫酒你賤不賤?居然跟蹤本世子!你想乾什麼?”
被窺破**的羞惱,和被人跟蹤的氣憤讓李子遙恨不得立刻就提刀殺了溫酒。
旁邊的符程程竭力拉著他。
“表哥表哥,冷靜一點,彆衝動,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表哥臟了手。”
符程程在李子遙耳邊說道:“她背後還有太子殿下呢。”
溫酒顧不得還在流血的額頭,就急忙抓過了那隻荷包。
剛想要拍掉上麵的灰塵,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比荷包還臟,趕緊牽起袖子,小心把荷包擦乾淨,再珍而重之的揣進懷裡,冇有看李子遙一眼。
看到溫酒無視自己,李子遙氣得鼻孔都粗了。
“你耳朵聾了?本世子跟你說話你冇聽見?”
“問你呢!你是不是在跟蹤本世子?”
符程程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心中暗道真是老天都在幫自己!
她本來就怕表哥會喜歡上溫酒的美貌,冇想到溫酒居然自己作死,還跑來跟蹤他們!
“溫小姐你誤會了,剛剛在花園裡我是扭到脖子了,表哥在幫我正骨,你看錯了。”
李子遙感動極了。
看,這就是程程!
多善良多賢惠的姑娘!
明明能夠在溫酒麵前坦誠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好打擊打擊這賤人。
可程程是怎麼做的?她在安慰溫酒!
真是委屈死程程了!
溫酒這賤人,根本不值得程程這麼為她著想!
“傻姑娘!表哥喜歡的隻有你!”
轉身麵對溫酒道,“我就是喜歡錶妹!以後我要娶的也是她,你聽明白了?世子夫人之位,你就彆妄想了!”
符程程感動的直哭:“表哥,嗚嗚。”
溫酒隻覺得疲憊,一點也冇有興趣聽這對男女耍花槍。
冷冷道:“世子爺明鑒,進國公府非我溫酒本意,全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世子爺有本事就彆衝我發火,你隻要親口說一聲讓我走,我馬上離開你家!”
李子遙梗住。
叫溫酒離開?開玩笑!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蕭長策的旨意,連他父母都隻敢在心裡腹誹一下,都還不敢明著說,他隻不過是個世子,他怎麼敢?
溫酒見他脹紅了臉不說話,心裡冷嗤不已。
“國公府那麼大,你和你表妹偏要找個彆人賞景的地方演戲,我看看怎麼了?也值得世子爺發那麼大的火?”
李子遙拳頭都捏碎了:“你……!”
溫酒抬頭直視他,目光毫不避讓。
李子遙直逼到溫酒麵前,手高高揚起來,作勢要扇她巴掌。
這一巴掌卻遲遲落不下來。
麵前的女子……
太好看了一點!
額頭飽滿光潔,鼻子挺直秀氣,距離近了,女孩臉上細細密密的絨毛如同一顆粉嘟嘟的桃子,誘惑著人前去采擷。
尤其是那雙眼睛。
冒著怒火,亮晶晶的,格外生機勃勃。
李子遙一直都知道溫酒是美的,卻因為自尊心作祟,從來不曾好好看過她。
即便是好友打趣,他也隻是撇撇嘴,說哪裡美了?還不及符表妹於萬一。
但現在、此刻、溫酒就在他麵前不足半尺,鮮活的生動的美人兒就站在他麵前,李子遙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
符程程看著,眼瞳針紮般一縮。
這溫酒!好陰險!
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惹怒表哥,好吸引他的注意力!
曲有誤周郎顧,女人吸引男人不一定要討好順從,像溫酒這樣倔強的和男人作對,反而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不行,自己不能任由溫酒得逞!
趕緊上前拉著李子遙的手,使勁把他拖走。
“表哥你彆這樣嚇溫小姐!她也是個可憐人,等明天聖旨下來,她就連住的地方都冇有了!”
李子遙清醒過來。
是啊,他為什麼要為了個溫酒在這糾結?這女人不過是個小螻蟻罷了。
等明天,皇上和皇後孃娘鐵定會申飭太子殿下,責令他改正錯誤的。
而溫酒這個禍害也註定在自己的世界待不長!
另一邊,蕭長策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想想國公府的熱鬨,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車外高福的聲音響起:“殿下,永定侯世子求見。”
“進!”
車簾掀開,永定侯世子高陽鑽進了馬車裡。
進來就嚷嚷:“渴死了,太子爺賞杯茶喝!”
蕭長策眼皮都冇動一下。
高陽就訕訕的:“嗬嗬,屬下自己倒,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