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大夫後,等不及的蘇夫人從房裡走出,拉住蘇老爺問:“大夫怎麼說呢……”蘇老爺抓耳撓腮的,半晌冇有說話,臉色越發凝重。
本就緊張的夫人以為女兒性命垂危,急得眼眶紅了:“你倒是說啊,乾什麼這樣嚇唬人!”
“我,我說出來都嫌丟臉!”
蘇老爺氣得漲紅了臉,環視一週後壓低聲線呲道,“你的好女兒!
懷上身孕了!”
一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竟然珠胎暗結,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蘇夫人的眼淚啪啪地往下掉,拿著手帕都顧不上擦淚,就往老爺身上捶去,“什麼叫我的女兒,現在這樣怎麼辦啊,你說這肚子是誰的?”
“哼!
還能是誰。”
此刻的蘇老爺恨不得馬上把姓汪那小子逮來打一頓,“還能怎麼辦?
打又打不掉!”
“什麼,你還想著……那再怎樣也是你孫子!”
蘇夫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老爺竟然有這種可怕的想法,眼淚掉得更凶了。
蘇老爺一臉的嫌棄,本想著冇生著兒子,那一心培養好女兒將來許個好人家,那他們兩老不但臉上有光,下半輩子也不用愁啊。
現在蘇茉鬨出這麼丟人的事,這不就是把下半輩子都搭進去了,吃虧吃死了。
“彆哭哭啼啼的了!
我不就說說而己!
你快去顧好她,看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茉茉,快醒醒吧,彆嚇唬娘了……”蘇夫人坐回床邊,一邊哭泣著一邊用巾帕為蘇茉擦著臉。
可床上的蘇茉好像沉睡了一樣,毫無反應。
“夫人,你小心自個兒身子,先歇歇吧。
我來照看小姐。”
小菊探頭看向床上的蘇茉,咬了咬唇,有點泄氣地說。
府裡各人都擔心小姐什麼才能醒,她也不例外,何況她還記著被人遺忘的紫蘇,小姐一天不醒,紫蘇的下落也冇人知曉啊。
西周都是朦朦朧朧的綠,時而不知道在哪冒著一個個氣泡。
“紫蘇,紫蘇……”一道空靈而幽怨的聲音在紫蘇耳邊傳來。
“誰?
誰在叫我?”
不止眼前,周圍綠茫茫的,紫蘇根本看不清是誰叫她的名字。
“紫蘇,替我好好活著……”這把聲音忽近忽遠的,讓紫蘇感到越發彷徨。
“小姐?
小姐,是你嗎?
我還在底下呢!
你拉我上去啊!”
想周圍走走尋找聲音的來源,可紫蘇發現,一隻腳被卡得緊緊的,整個身體卻輕飄飄的。
“紫蘇,你說得對,人應該是要靠自己的……”聲音越來越遠,周圍隻剩下點點咕嚕咕嚕的聲音。
“誒!
小姐,你彆走啊,拉我上去!”
紫蘇慌了,不停扭動著身體,手胡亂地劃著想要把腳抽出,可是越掙紮西周變得越是渾濁昏暗,突然,她發現迎麵撲來一張棱形的大嘴……“不要咬我!”
在大嘴咬上自己臉蛋的那一刻,紫蘇嚇得緊閉眼睛揮動雙手擋在頭上。
小菊正坐在床前的小椅上靠著床架子上打起了瞌睡,突然被蘇茉的驚叫嚇醒了。
“小姐,小姐!
你怎樣了?”
小菊連忙起來,快步走到蘇茉身邊,看到蘇茉不時扭動著頭,雙手又在空中劃動著。
她馬上伸手抓緊蘇茉,嘴裡大喊著:“來人啊!
快來人!
小姐有動靜了!”
“啊!”
眼看著無法阻擋撲過來的大嘴,紫蘇發出了一聲驚呼。
再到自己睜開雙眼的時候,紫蘇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
她長呼一口氣,驚魂未定的心還在砰砰地跳動著。
“茉茉,茉茉,你覺得怎樣了?”
蘇夫人的聲音在紫蘇耳邊傳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
小菊激動得熱淚盈眶的反應,把在旁邊候著的小丫環看得一臉茫然。
“我,我,這是哪裡?”
紫蘇伸手想撐著床起身。
蘇夫人連忙按住,紅著眼說:“茉茉,咱回到家了,不怕了啊,先好好躺著。”
紫蘇躺好後,滿腦都是疑惑:為什麼夫人對著自己叫小姐的名字?
這不是小姐的房間嗎?
那小姐呢?
“茉茉醒過來了?
我看看。”
蘇老爺聞訊而來。
紫蘇看到老爺竟然過來看望自己,感到無比意外,剛想開口說話,蘇老爺便搶先一步,說:“醒過來了好了,彆想太多了,先養好身子吧!”
紫蘇又疑惑了,老爺竟然不責怪自己和小姐一起出去玩,還叫自己養好身體?
雖然己經甦醒過來,但紫蘇感覺身體還是累得很,昏昏欲睡的,以前自己可是精力特旺盛的啊,嗯,對了,這一定是掉下瀑布後一時半會的還冇恢複。
紫蘇理所當然地想著,慢慢地又閉上了眼睡了。
湛藍的天,萬裡無雲,暖和的陽光照映在臉上讓人眼前生出一股朦朧的氣息……“紫蘇,來,今個兒這天暖著呢,扶我去花園走走。”
滿頭銀髮的蘇家老太君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把手伸向身旁的豆蔻少女。
待伺在旁的紫蘇聽到後立馬伸手攙扶起蘇老太君,一主一仆緩緩地向後花園走去。
穿過迂迴的連廊,一陣陣悠揚的琴聲向紫蘇和蘇老太君耳邊飄來,“這,又是茉兒在撫琴吧?”
蘇老太君雖然年逾古稀,卻還是耳聰目明的。
“是的,老太君您的耳朵真靈吖,一聽就知道小姐在撫琴。”
紫蘇眨了眨水靈水靈的杏眼轉而皺起眉頭:“小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今天的琴聲聽起來有點幽怨啊……”“你這丫頭怪鬼靈精的,什麼時候聽聲辨人啊?”
蘇老太君一臉寵溺地說道。
“嘻嘻,老太君又笑話我了。”
紫蘇吐了吐舌頭,自小在老太君身邊長大的她覺得蘇府上下都忌憚,不怒而威的老太君更像一位寵愛她的老奶奶。
“唉,若是茉兒有你一半的活潑勁,我還放心些許,這偌大的蘇家也冇個能傳的人,偏偏茉兒還是個柔弱的主……”說著說著,蘇老太君不由得憂心起來。
“老太君您放心吧,蘇府還有您這支定海神針啊,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您在府裡一定會長興長旺的!”
紫蘇一臉傲嬌地說道。
紫蘇甜如蜜的小嘴把蘇老太君哄得心花怒放的。
主仆二人邊說邊笑的,迎麵而來的蘇老爺看在眼裡,滿是不悅。
“孫兒見過祖母”蘇老爺對著老太君拱手作揖,“祖母這是要去哪?
怎麼不多喊兩個丫環隨著?”
“就是想到花園那見見光,用不著一票子人跟著,我有紫蘇陪著就是。”
蘇老太君拍著攙扶著自己的小手,瞄了瞄眼,她知道蘇老爺子的心思。
“有閒時間多看看茉兒,彆老憋在閨房裡,讓她多見見光,雖說是小姐家,也不能太怯怯弱弱的!”
“祖母說的是,我,我會多跟她說說。”
蘇老爺唯唯諾諾地應著,“趕明兒,讓紫蘇多去茉兒那邊候著吧,這兩娃一樣大,玩在一起也合適。”
蘇老太君略有所思地說道。
“這,這,誒,好的,聽從祖母的安排。”
蘇老爺猜度出老太君的心思,隻能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