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覺得不對勁。
因為,之前慕如月眼高於頂,誰也入不了她的眼,對這個表哥更是挑三揀四。
現在卻絕望成這樣?
可她註定無法在盧豔嘴裡找到答案。
府內的奴才,穿著下人統一素衣,腰間綁著一根白色繫帶。他們腳步輕慢,低頭做著手上的事。
百燈籠被風颳的激烈搖曳。四季常青的樹葉沙沙彈唱著樂章。
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雪,總算停歇。
孫姨娘剛回院子,肚子存了一口氣無處發泄,慕如琴給她倒了杯熱茶。
“娘這是又在那邊受了氣?”
不等孫姨娘迴應,就有婆子從外麵大步跑進來。
“姨娘,大小姐朝咱們這邊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說話的聲音,慕梓寒一腳踏進來。
“又不是毒蛇猛獸,姨娘這邊倒是對我頗多防備。”
“這哪裡的話,大小姐過來,妾高興著呢。”
孫姨娘過來迎接。
“紫鳶,你怎麼在此?”
慕如琴眼尖的看清她身後的人:“可是我姐姐出了什麼事?”
孫姨娘心猛的下沉。
紫鳶嚎啕大哭,將和慕梓寒說的話,又複述一遍。
“欺人太甚!”
孫姨娘氣的渾身發抖。她真的要被逼瘋了。
前腳有人惦記小女兒嫁給死人。後腳又知道,她乖順的大女兒被虐待到這個地步。
當孃的怎麼不心疼。
這是在剜她的肉啊。
慕如琴急的來回走動:“娘,我要去看姐姐。”
孫姨娘又何嘗不想?
慕梓寒卻找了個位置坐下,給她潑冷水:“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規矩。想要去看如憐,得讓陳家收了你遞過去的拜帖。得了準許你才能登門。”
慕如琴急的眼淚打轉:“永寧伯府的女兒嫁給榮安侯世子不過半月,肚子還冇信兒,就有妾室檢查出了身孕,永寧伯夫人是武將出身,提著刀去榮安侯府邸大肆鬨了一通撐腰。為何我們不能闖?”
“你也說了,那是永寧伯夫人。”
慕梓寒實話實說:“你的姨娘隻是姨娘,能比的上當家主母?”
兩者分量本就不同。
如何能比?
慕如琴頓覺無望淹淚:“爹爹不可靠,夫人也不會為我們出麵,我和姨娘又哪裡來的辦法,姐姐可怎麼辦。”
聽她哭,慕梓寒卻輕笑一聲。
她意味深長的看向孫姨娘:“辦法總是有的。就看姨娘能不能豁出去。”
“姨娘育有兩男兩女,如憐如琴就不提了,兩個弟弟,一個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小的權哥兒還年幼。”
“府裡的男丁就這兩人。”
“繼夫人肚子冇有動靜,隻要她想,隨時能將權哥兒抱到自己膝下養。姨娘隻能忍受骨肉分離之苦。”
慕如琴顫抖著唇不說話。
她知道,即便盧豔不提出這事,慕政也會,他需要一個嫡子,身體健全的嫡子。
孫姨娘不是蠢人。
她比誰都大膽。
先前,慕梓寒說的話,還曆曆在目。
【姨娘你這種麵麵俱到的人物,不當正室可惜了。】
【姨娘如果是夫人,想必如憐能嫁給好人家,至少年紀相當。如琴也不用矮彆人一頭。】
她的心突突的跳,一下快過一下。
對啊。
要是她,是慕家夫人呢?
那一切都不一樣了。
至少盧家人那些窮酸貨色,不能在她頭上撒野。
嫡女的分量不是庶女能比的。慕政要麵子,怎麼可能任由嫡女被欺負的骨頭都不剩?
當然,除非這個嫡女像慕如月一樣作死。
人的野心都是被逼出來的。
這些年,她忍辱負重已經夠多了,可換來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