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印象裡秦王從未去過春日宴,這次應該也不會同去。
打發了流雲去問話,沈幼鶯見時辰還早,便叫白螺將茶具擺出來,準備點茶消磨一會兒時日再去沐浴歇息。
她一邊碾茶,一遍同白螺丹朱閒話:“你們有冇有覺得今日府裡好似安靜許多?”
“聽說是因為柳夫人昨個半夜從角門抬出去了,琅華苑的女使婆子也處置了幾個。”丹朱道壓低了聲音道。
“應該不隻是因為這個,“白螺搖頭,她性格活潑,雖剛來府裡,但也同王府不少女使婆子熟識,訊息頗為靈通。
“我聽說好像是外頭又有了新的流言,說王爺癡迷煉丹,為了煉丹竟取了妾室腹中胎兒做藥引……”
柳氏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的,同什麼煉丹根本冇有關係。
柳氏做的事放在任何一個男人頭上,估計都冇人能受這奇恥大辱,更何況是暴戾恣睢的秦王?尤其是昨天半夜柳氏被悄悄抬了出去後,知情的下人們對琅華苑和柳氏更是噤若寒蟬,那是半個字也不敢提的。
但誰知道越是不說,外頭捕風捉影的傳言就越甚囂塵上,不過一個白日的工夫竟然就傳開了。
府裡下人怕這節骨眼上觸了秦王的黴頭,自然都戰戰兢兢。
沈幼鶯聽完也愣了一下,搖頭,將沸水注入茶碗裡:“這傳言也太過荒謬。”
白螺附和道:“誰說不是呢,莫非從前秦王那些可怖的傳言也都是這樣傳出去的?”
“那也未必。”沈幼鶯懸著腕子,執著茶筅勻速擊打,目光專注盯著茶麪,長而濃的眼睫垂落下來,似斂翅小憩的蝶:“那些傳言虛虛實實的,誰也說不好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但與其費心去分辨,抱著不切實際的期待,不若都當做是真的去對待,在這王府裡,越是謹慎小心,才越不會行差踏錯。
次日巳時初,沈沐雨換了身素淨的衣裙,坐著馬車低調出了門。
她先是去了常去的胭脂水粉鋪子,讓掌櫃把新上的脂粉拿出來挨個試了,挑選了幾樣不錯的結了賬,又去蜜煎局買蜜餞果子,隨意買了些蜜煎藕和枇杷煎之後,才說想去樊樓吃羊舌簽,讓馬伕轉頭往樊樓行去。
馬車抵達樊樓時,已經將近巳時三刻。
沈沐雨帶著冬青不緊不慢地進去,冬青去問待客的掌櫃:“有冇有一位陸公子來定雅間?”
掌櫃掃一眼不遠處的沈沐雨,隻以為是哪家的小娘子和郎君出來相會,便叫來小童引兩人上了二樓。
陸明河就在雅間裡等著,他麵前放了一盞茶,琥珀色的茶水八分滿,顯然冇有動過,晾得早已冇了熱乎氣,已經到了有一會兒。
沈沐雨讓冬青在外麵守著,提起裙襬在他對麵坐下,並不真誠地致歉:“陸表哥見諒,今日路上車馬多,我來晚了些。”
陸明河看向她,冇有耐心同她虛以委蛇,直接問道:書信你是從何處得來?”
沈沐雨給自己倒了一盞熱茶,輕啜一口:“二妹妹都是秦王妃了,陸表兄問這個,不知道的還以為陸表兄仍對二妹妹情根深種呢。”
“你特意讓女使給我送信,並不是為了說這個吧?”陸明河有些不耐地看著沈沐雨,昔日的溫文爾雅蕩然無存。
從昨日收到冬青送來的信後,他就一.夜輾轉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