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男孩直接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我。
我避之不及,被一塊石頭正中額心!
一陣刺痛,頓時頭破血流。
我張了張嘴,想辯駁他們的話。
可嘴邊好像被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們說的對,如果媽媽冇有生我,而是生了個弟弟,說不定爸爸媽媽就不會離婚了。
眼看那些孩子還要繼續砸我,我踉蹌地縮回了身子,也不再想摘蘋果。
回到房間,我趴在床前,用手背擦了擦額頭流淌到臉頰的血漬。
“媽媽,恩恩今天被人欺負了。”
看著媽媽慘白的臉,我鼻頭又是一酸。
“我的額頭流了好多好多血,好疼。”
以前每次受傷,媽媽都會為我處理傷口。
但現在媽媽在睡覺,我隻能自己來。
衛生間,我踩著凳子看向鏡子裡自己的臉,發現額頭上破了好大一個口子,上麵還結了一些烏黑的血痂。
如果是媽媽,她會幫我輕輕擦掉傷口的灰,再為我消毒上藥,貼上一個好看的創口貼。
我笨手笨腳地處理了傷口,又找了個創口貼貼在額頭上。
我學著大人的樣子歎了口氣,爬到媽媽身邊,鑽進被子裡。
“媽媽,你什麼時候醒來,給恩恩換一個漂亮的創口貼。”
被子裡很冷,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子也濕噠噠的。
“媽媽,恩恩好冷,你快醒來抱抱我。”
以前我睡覺踢被子的時候,媽媽都會立馬起床給我蓋好被子。
我故意一腳將被子踢開,偷偷看向媽媽。
可此刻她緊緊閉著眼,還是一動不動。
我一骨碌爬起來,摸向她的額頭,一片冰涼。
媽媽是生病了嗎?
不然為什麼會睡這麼久?
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打電話給爸爸。
我在媽媽的枕頭底下找到手機。
但黑漆漆的螢幕,我怎麼按都冇反應。
“手機啊手機,你也和媽媽一樣在睡覺嗎?”
我沮喪地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原位。
媽媽的病情不能耽擱,我想起家裡有醫藥箱。
以前每次我生病,媽媽都能從醫藥箱裡變出藥來,吃幾次就能藥到病除。
我心底升起希冀,連忙去客廳找到醫藥箱,再抱著箱子回了房間。
滿目琳琅的藥瓶讓我犯了愁。
我不知道媽媽該吃什麼,琢磨半會兒才挑出了幾種藥。
這是我生病時,媽媽會餵我吃的藥。
那時我著涼發燒,媽媽擔憂地在我床前守了一整夜,爸爸則會抱著她安慰。
可是現在,爸爸卻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我的眼淚啪嗒砸在床上,抖著手拿出一顆膠囊遞到媽媽嘴邊。
我學著媽媽以前哄我的樣子,輕哄著她:“媽媽乖,吃完藥病就好了……”
可媽媽吞不進去。
我接了杯冷水,想要喂她。
水冇有喂進去,反而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看起來像是淚流滿麵。
我好冇用,連個藥都喂不好。
“怪不得爸爸總是嫌棄我……”我小聲抽泣。
爸爸總是說,要是媽媽生的是兒子該多好。
但每次,媽媽都會抱著我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恩恩永遠是媽媽的寶貝。”
想起以前,我哭到噎住,一邊打嗝一邊擦著媽媽臉上的水漬。
“媽媽,吃了藥,吃完睡一覺就好了。”
我摸了摸媽媽的臉,依偎在她懷裡,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媽媽還是冇有醒。
我試著喊了一聲,但她依然冇有任何反應。
我知道,媽媽生病了。
生了很嚴重的病,所以她才睡了這麼久。
房間裡一片冷清昏暗。
我爬下床,把窗簾拉開。
刺白的光線,照亮了房間,也照得床上的媽媽一臉青白。
我歪頭打量著媽媽,覺得她冇有以前好看了。
以前麵色紅潤白皙,現在看著像是生了很重的病。
但在我心裡,她永遠都是世界上最美的媽媽。
我摸了摸媽媽的臉,好冰。
看到媽媽的頭髮有些打結,我想幫她梳梳頭髮。
但是我太笨了,不小心扯開了她脖子上的項鍊。
這條愛心項鍊,是結婚前爸爸送給媽媽的。
媽媽每天都戴在身上,時不時抬手摸一摸。
那時我問媽媽:“這條項鍊很貴重嗎?”
媽媽摸了摸我的頭:“項鍊不貴重,但是送項鍊的人很重要。”
這個項鍊斷過幾次,可媽媽一直都捨不得換掉。
她說,項鍊在,爸爸的愛也一直在。
想到這裡,我看著生病的媽媽,隱隱下了決心。
我拿起項鍊跑了出去。
彆墅的門外,一直有保鏢守門。
爸爸說他和白月光結婚前,我和媽媽不許離開這裡。
大門口。
我敲響了厚重的門板,通過門縫將項鍊遞了出去。
“保鏢哥哥,求你幫我把這條項鍊交給我爸爸。”
門外的保鏢看著我哭得紅腫的眼睛,最終還是接過去,答應了我。
我轉身回房,看著媽媽的睡顏,摸了摸她的臉。
“我會讓爸爸來看你的,你快點好起來。”
這時,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樹上的蘋果我摘不到,家裡的零食也全被我吃掉。
這幾天除了水以外,我再冇有吃過彆的東西。
我翻箱倒櫃的找,最後從床底找到了一些沾灰的冷硬饅頭。
以前生病不舒服時,媽媽總會做一些饅頭讓我吃。
可我不喜歡,就會偷偷扔到床底下。
現在冇東西吃,我隻能撿起饅頭啃了起來。
可是真的很難吃,不僅硌牙,還吃得我想吐。
冇吃幾口,我的肚子突然好疼,疼得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捂著肚子哭了起來,冷汗簌簌流淌。
好痛,真的好痛。
感覺有一隻手在我的肚子裡麵翻絞。
我趴在媽媽身邊,哭著睡了過去。
恍惚中,我好像聽見了爸爸熟悉的聲音。
我吃力地睜開眼睛,竟然看到了身穿西服的爸爸就站在門口。
“爸爸……”我哇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