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天香樓一掃數日的冷清場麵,門前車水馬龍,熱鬨非凡。幾個龜公笑逐顏開的招呼著聞聲而來的狂蜂浪蝶。
此時大廳裡人頭攢動,喧嘩聲不絕,對於蘭香的美豔,大家都是有口皆碑,這幾日都成了大街小巷眾人茶餘飯後品頭論足的中心話題,連一些婦孺都知其大名,晚上都把自家的男人盯得緊緊的。
大廳裡先是一番鶯歌燕舞,待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之後,天香樓的老闆娘賽金花一步三搖的粉墨登場了。
這賽金花早年就是天香樓的名角,深得前任老闆娘的喜愛,後來前任老闆娘搬到京城去了,就把這樓盤給賽金花了。
這賽金花出嫁得早,不到一年男人就死了,為了生計,無奈之餘仗著姿色不錯就入了這行,在這行裡滾打摸爬了多年,經驗十足,接過天香樓之後,一番苦心精營倒也把天香樓搞得有聲有色,遠近聞名。
她是田小娥的舅媽,不過大傢俬下裡懷疑小娥就是她的親生女兒。隻不過她親爹是誰,恐怕連賽金花兜都不清楚。
此時,這賽金花故作姿態的向眾人道了個萬福,然後是一臉的媚笑。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達官貴人、公子爺們,今天蘭香駕臨天香樓是我們的榮幸,也是大家的福氣。想必大家等得不耐煩了,我就長話短說,為了酬謝各位的深情厚意,今晚的規則是,底價一千兩,每次叫價最低一百兩,前五名中標,最後打個九折,每位仍然是一柱香的時間。現在有請我們的主角萬眾期待的萬人迷蘭香登場。”
“啪——啪——”
台下立刻掌聲一片,吆喝聲四起,群情湧動。先是一陣花香襲人,然後眾人眼前一亮,那蘭香一襲紫衣裹身俏生生的站在台上,眉間含情,嘴角帶春,勝過當年浣沙女,不遜舊日楊玉環,真乃人間尤物。
蘭香向台下眾人行了個禮,就滿臉含笑的站在台上。
“啪——啪——”
台下又是掌聲雷動,齊聲叫好。
賽金花在一旁看得是合不攏嘴,正想象著今晚大把銀子滾滾而來。
隨後掌聲響畢,賽金花走到台前兩手一揮,眾人立時安靜下來。
“**一刻值千金,老孃也不廢話了,現在開始叫價。”
一番竊竊私語之後,開始競價了。
“兩千兩!”台下有人舉起手來。
“兩千五百兩!”另有人立馬接招。
“三千兩!”當然有人不甘示弱。
“四千兩!”另一個人的聲音更大。
隨著價格的攀升,台下一片嘩然,氣氛十分熱烈,樂得賽金花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一萬兩了?還有冇有超過一萬兩的?”
賽金花的眼光在眾人堆裡掃來掃去,縣城有哪幾個土財主,她是瞭解得一清二楚的。
一個舉止瀟灑,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著華麗服飾,搖著摺扇在人群中旁若無人,悠然自得。
“縣太爺的吳公子出價一萬兩,還有冇有更高的?”
賽金花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
那吳公子眯著一條細長的桃花眼,在人群中拉長了聲音說道:“本公子前幾日去了省城遊玩,今日纔回來,方知城中來了絕世佳人,誰敢跟本公子搶,本公子跟他急!”
此話一出,賽金花也聽明白了話外音,估計是冇人敢跟他叫板了,於是說道:“一萬兩一次!”
停了半晌。
“一萬兩二次!”
場上很安靜。
“一萬兩三次!成交!恭喜吳公子中得頭標。”
雖然賽金花明知還有人可以出得更高,不過也隻能如此了,好歹這價格也算驚人了,何況後麵還有四個名額。
那紈絝子弟搖著摺扇,得意洋洋的擠出人群,站在台上柳如絮的後麵,一雙細長的眼睛色迷迷的盯著前麵的蘭香,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她。
蘭香回頭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更是令他神魂顛倒,全身酥麻,就差口水冇有流出來了。
繼續競價。
一會兒,城中數一數二的珠寶商人年逾六十的錢滿櫃以八千兩奪得第二名,那老傢夥瘦是瘦了點,不過蠻精神,聽聞中標,三步並做兩步的上了台子,站到了吳公子旁邊。
兩人裝模作樣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蘭香。
“現在競選第三名。”
賽金花喜滋滋的叫道。
“且慢!”突然一聲大喝響徹廳堂。
眾人一下安靜下來,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的朝發聲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