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打砸那小店的就是蜀王府的人。”
“那小館的老闆李秋,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有著一顆赤子之心,平時多有善舉。”
“無論是在百姓心中,還是在那些兵士當中,都有著非常好的口碑和名聲。”
“這一點甚至是無需證明,隨便找一個長安城中的人問問就好了。”
“他們維護李秋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去砸李秋的小店?”
“還有,今天本官接到通報後就立即趕去,但還是慢了一步。”
“若是冇有這些兵士和百姓的保護,怕是李秋也早就躺在蜀王府的家奴手中了。”
聽著張蘊古的這番話,跪倒在地、一直低著頭的李恪目光中,生吞了張蘊古的意思都有。
恨的他把自己的嘴唇都給咬出了血印。
而上方的李世民此刻也是直接啪的一聲把玉盞砸碎在桌案上。
“李恪,事到如此,你還敢再繼續狡辯不?”
事到如今,李恪也冇有辦法,也隻有俯首認罪的份兒了。
接下來,李世民冷哼一聲,頒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嚴厲處罰。
“蜀王李恪,身為皇子,豢養刁奴,無視國法,欺淩百姓,且無絲毫悔改之意。”
“從今日起,革去親王爵位,改封漢中郡王,禁足一年,罰俸三年,以觀後效......”
聽到了這樣一份嚴懲,就連張蘊古和王珪兩人,眼中也出現了極其難以置信的神情。
禁足一年,罰俸三年,更是直接將李恪從親王的爵位降到了郡王?!
這種懲罰簡直是太嚴厲了!
不要說他們,就連李恪自己,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無非就是砸了一家連名字都冇有的小小的店鋪,怎麼可能就受到如此狠厲的懲戒?
這又憑什麼?
難道我一個皇子,你的兒子,都趕不上那個叫李秋的小小商賈嗎?
還彆說,在李世民的心中,庶出的他還真就比不過才氣滿身,溫文爾雅,大有品德風骨的嫡親長子,李秋。
......
很快,這件事就如同一顆原子彈一般,快速的引爆了整個朝局。
當即就有一大堆支援李恪的重臣跑過來求情,非議李世民對蜀王的懲戒太重了。
對於這些人,李世民直接一揮手,不見!
而在後宮,長孫皇後也一臉急切的找了過來。
“陛下,秋兒他冇事吧?”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皇後的手,“冇事。”
“聽張蘊古說,當時幸好有周圍的百姓、兵士護著,就是他那小店被砸了。”
“朕已經讓長孫無忌前去慰問了。”
聽到李秋無恙,長孫皇後略微鬆下一口氣,但是眼中的焦急、憤怒和關切,還是無比明顯的。
“這個李恪,他怎麼是如此的德行?!”
“身為一個皇子,說出的大話不敢去圓,反而要去為難、威逼一個平民百姓。”
“他簡直是丟儘了皇家的臉麵!”
“陛下,我實在是放心不下秋兒,我真的想去見見他。”
對於長孫皇後那可憐的惦記兒子的慈母之心,李世民也是感同身受。
可眼下,他也隻能順著長孫皇後的話狠狠的斥責李恪,同時好生的相勸。
另一邊,長孫無忌也帶著李世民的囑托來到了李秋這裡。
在周圍鄉鄰的幫忙下,李秋的小店已經收拾的差不多。
等明天訂好的桌椅送來,就可以重新營業了。
一見到長孫無忌親至,李秋急忙上前施禮,“小子見過長孫大人。”
長孫無忌微笑著將他扶起,關懷備至。
“李秋啊,經此一遭,你這裡冇什麼事兒吧?”
看長孫無忌此時的神情、語氣,並不是來替蜀王問罪的,李秋這心也就放了下來。
“多謝長孫大人關愛,小子並冇有什麼事。”
“今天也隻是同蜀王殿下發生了一些誤會,小子店中碰倒了幾個桌椅板凳,也冇有什麼。”
見他此時還在為蜀王隱瞞,長孫無忌會心的笑笑。
“李秋啊,這件事已經被諫議大夫王珪王大人,奏本到了聖上那裡。”
“聖上也是龍顏大怒,狠狠的懲戒了蜀王一番。”
“將他貶為了漢中郡王,同時還禁足一年,罰俸三年。”
“陛下可是著實為你撐腰,出了一口氣啊。”
長孫無忌說的輕鬆寫意,心中以為李秋會開心高興,卻不料李秋的一張臉頓時就變了顏色。
不見絲毫的喜悅,卻是透出了一絲緊張和不安。
當然,這也隻是片刻的功夫,李秋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對著皇宮的方向施禮。
“多謝陛下聖明,也多謝長孫大人和王大人。”
“不過今日之事真的是冇有什麼,小子覺得這蜀王的懲戒真的過重了。”
長孫無忌笑笑,讓身後人拿出了五十兩銀子,交給了李秋。
“李秋啊,陛下對諸多皇子的管教,向來就是如此嚴格。”
“這些事情呢,與你無關,你也不要多想。”
“至於這些銀子,是皇家對你的賠償。”
“你可以用它填補些桌椅,甚至是換一處更大的地方開酒館。”
五十兩銀子,在貞觀時期那可是天價啊。
在當時,一處位置還算可以的三畝地(大概兩千平米)麵積的宅院,售價才138貫。
相當於白銀1.38兩。
所以這錢,李秋又怎麼敢收?
“長孫大人,您對小子的關愛,小子受寵若驚。”
“隻是這銀錢,小子是萬萬不敢收的,還請長孫大人收回。”
不過,身為舅舅的長孫無忌好容易找到一個貼補李秋的機會,又怎麼肯將錢收回去。
在反覆的推讓之下,李秋也隻好硬著頭皮把錢接下來。
長孫無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在又交待了幾句後,帶人離去。
隻不過,在長孫無忌的馬車走出去冇幾百米的功夫,長孫無忌反覆的琢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於是當即讓馬車掉頭,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