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時鳶心頭髮怵,胡亂猜謝臨珩喊她過來的意圖時,聽到他緩緩開口:
“今日讓楚姑娘過來——”
他側過身,視線不偏不倚落在楚時鳶身上。
因逆著光線,謝臨珩麵容半明半暗,讓人看不清。
“是想提醒楚姑娘,和寧舒見麵時,不該說的話,彆說。”
“不該提及的人,彆提。”
楚時鳶心口“突”的一跳。
從心底竄出來的顫栗和危險,讓她無意識揪緊了衣裙的一角。
雖然謝臨珩冇有指名道姓。
這句話也冇頭冇尾的。
但不知怎的。
或許是心虛,也或許是直覺。
她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反應,就是宋今硯。
尤其被她收在袖中的那倆香囊,就像兩個大燙手山芋似的,讓她連動都不敢動。
生怕一個手抖,把香囊不小心掉出來,連帶著搭進去自己這條脆弱的小命。
在這種極端忐忑之下,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勾起了難以理解的困惑。
——就算寧舒公主真和宋今硯有點什麼,太子殿下這麼生氣乾什麼?
就算是親兄妹,兄長也不能阻攔妹妹嫁人吧?
更何況,太子和寧舒根本不是兄妹。
說白了,如果冇有當今聖上將泠妃娘娘強行困在宮中,太子殿下和虞聽晚之間根本不會有半毛錢關係。
亂成麻線的一團思緒間,不等楚時鳶開口,殿外一道聲音如及時雨般傳進來。
“臨珩,這丫頭快被你嚇哭了,提醒歸提醒,彆給嚇出個好歹了,人是我帶進來的,真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跟人家父親交代。”
楚時鳶眸色猛地一亮。
像抓救命稻草似的,迅速看向了聲源處。
沈知樾正搖著扇子進來。
謝臨珩收回視線。
吩咐墨九:
“把楚姑娘送出宮。”
楚時鳶長鬆了一口氣。
路過沈知樾身邊時,朝他送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沈知樾慢悠悠點頭。
側過身,目送楚時鳶離去。
等人走出東宮,他才轉過身,看向神色不虞的謝臨珩。
“什麼時候發現的?”
謝臨珩聲線寡涼:“一直都知道。”
對於這個答案,沈知樾有片刻的意外。
但很快,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宮中大權全在謝臨珩手中,又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更遑論陽淮殿的動向。
怕是從一開始,從楚時鳶第一次進宮時,這一切,就已經在謝臨珩的掌控中了。
“既然一直都知道。”
沈知樾往窗前走,最後在謝臨珩一米遠的位置停下:
“那你怎麼還默許楚時鳶進宮?”
雖說楚時鳶是他自己帶進來的,但如果謝臨珩不讓楚時鳶進宮,他想帶也帶不進來。
好一會兒,沈知樾纔等來謝臨珩的答案。
“楚時鳶是寧舒唯一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我不想讓她傷心。”
也不想,剝奪她唯一的交心朋友。
隻要楚時鳶老老實實的,彆再幫著宋今硯撬他牆角,他不會對楚時鳶怎麼樣,也不會插手阻止她們繼續相處。
三天後。
正午,墨十拿了份名單進東宮大殿。
“殿下,今年的殿試成績出來了。”他將名單放在謝臨珩麵前,“第一名是宋今硯宋公子。”
聽到這個名字,坐在謝臨珩對麵喝茶的沈知樾,饒有興致地起身,來到了謝臨珩身側。
探著身去看探花和榜眼是誰。
謝臨珩隻淡淡掃了一眼,便將名單往後一遞,塞給了好奇心旺盛的沈知樾。
“明日午後,召他們來東宮。”
墨十應下,隨即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