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嚎嘯月般的咆哮,貫動山林。
山中、林中的棲鳥驚飛,走獸四散逃竄。
上陽山半山腰,多尼、愛絲特護在艾瑪身邊,三個人背靠背,與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上陽鎮鎮民,或者說司麟使對峙。
鎮民用獵槍瞄準他們,戰鬥一觸即發。
然而當他們聽見來自山下的嘶嘯時,頓時像被抽走了靈魂,放下手中的獵槍,變得雙目無神,身體不由自主地朝熊方家宅走去。
“這都什麼情況?”
儘管暫時擺脫危險,但這種詭異的狀況不容樂觀。
愛絲特從鎮民離去的路徑判斷出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隊長吧!她去了熊方家,剛纔的槍響還有來自那個方向的奇怪嚎叫,恐怕是已經交火了。
……我們已經知道這些傢夥會變成怪物了。
剛剛那種嚎叫,大概就是怪物之間的信號吧!”
愛絲特話音未落,那些向山下走去的鎮民,在穿過石門的一瞬間,模樣陡變!
在青天白日,他們看清了那些怪物的長相。
它們就像傳說中的野人,全身長滿黑色的鬣毛,以至於從遠處看,宛如一團黑影。
眼睛變成血一樣的紅色,五官趨近於狒狒或者猩猩,區彆是嘴角長出兩根像吸血鬼一樣的極長的獠牙。
而且由於變成為名“長右”的怪物,使得這些鎮民的肌肉骨骼急劇脹大,即使最矮的也有兩米多。
這些龐然大物成群結隊朝熊方大宅湧去,院落裡的槍聲越來越激烈。
相應的,來自怪物的咆哮也越來越多,從最開始單一且響亮的,到後來成百的嘶吼聲。
“不好!我們要去幫忙!”愛絲特最先衝出去。
反被多尼攔下來:“彆彆彆,彆那麼衝動嘛,他們怪多勢眾,就算再加上我們三個,也隻能說是給它們加個餐而已。”
“喂,德國佬,你要是怕了就直說!”
“那怎麼能叫怕了?這叫動腦子。”多尼說,“我們分頭行動,還記得之前那個假的盧宇文,哦對了,忘記跟你們說了。
之前我和羅得碰見了真正的盧宇文,那個死掉的,其實是他弟弟盧宇青。
之前我們看到盧宇青的日記,不是說他留了保命的東西在家裡嘛?
現在所有怪物都去圍攻隊長了,應該冇有人看守盧宇青的妻子和兒子了吧?正好,我們可以趁後防空虛去救人,順便找找有冇有剋製長右的辦法。”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但我們誰去?”
“哈欠~隻能是人家了呢~”
多尼和愛絲特聞聲都用“你行嗎”的狐疑眼神看向她。
“乾嘛呀,彆用這種眼神看人家啦,好害羞~反正,人家是非戰鬥人員,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吧?隻好選擇相對安全的任務咯?”
“喂,德……克裡斯特,應該把那個廢柴叫回來了吧?該不會一直叫他掛機吧?”
多尼聳聳肩,嘗試用微型聯絡耳機聯絡羅得,但聽見的隻有雜音:“聯絡不上。”
愛絲特也在聯絡溫妤和安德烈,可是結果都是嘈雜的電流聲音:“什麼破玩意,一點都不好使!”
“人家也許知道他在哪裡喲?”艾瑪突然說。
“你?”
艾瑪嫣然一笑:“總之,人家也睡醒了,就算是占卜師,也想出門曬曬太陽呢。隊長就交給你們啦~”
那個像貓一樣慵懶得女人揮揮手,小跑著朝山下離去。
愛絲特填彈上膛:“你槍暫時用不了了對吧?等會由我吸引注意,你趁機潛行進去,找到隊長然後換武器來支援我。”
“收到~”多尼掏出自己的軍刀。
兩個人同時起步,以極快的速度朝山下狂奔;那些化身長右的鎮民全部注意力都在熊方大宅,對掠過身邊的兩個人充耳不聞。
槍聲越來越近。
數分鐘以前。
就在安德烈以為成功挾持住鎮長的時候,陡然生變。
他感受到懷裡被挾持的鎮長身上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搏動,節奏強筋有力。
安德烈反應迅速,鬆開鎮長的同時,抬腿踹在鎮長的腹部,並借力向後倒飛。
退後的同時,他扣動扳機,三發子彈連續打出。
以為能藉機擊斃上陽鎮長,可對方身上突然長出黑色鬣毛,堅硬如甲;改良過的子彈僅僅打穿了鬣毛構成的外甲。
被困在宅院裡的溫妤趁亂髮起突圍,在快要突圍成功的時候。
變身為三四米高的長右的上陽鎮長,仰天長嘯;尖銳的嚎叫引發了“頭狼效應”。所有上陽鎮民都響應了,它們紛紛蛻變成麵目可憎的龐然怪物。
溫妤和安德烈發動基因星圖的能力,臨時提升了身體機能,堪堪抵擋住怪物們的第一波進攻。
代價是他們兩人被逼回熊方的大宅退守。
想到之前盧宇青的屍身似乎也能變成怪物,所以兩人心懷愧疚地在熊方妻子冇有屍變之前,焚燒了她的屍身。
門外,失控的長右正在一次又一次撞擊大門。
溫妤清點了一下剩餘的彈藥,一共還剩50發。
轟!轟!
啪!
鐵質的大門傳來開裂的聲響。
“安德烈,等會如果有機會,你就先跑。”溫妤冷靜地裝彈。
“……”安德烈一言不發,更不回答溫妤。
哢哢,他重新填彈上膛;嚓嚓,他反覆打磨醫物袋裡的手術刀。
他們都已經做好最後一搏的準備。
忽然,門外傳來槍擊的爆裂聲。
隨即,怪物撞門的聲音停止了。
溫妤和安德烈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讀到答案。
是援兵!
兩人帶著裝備衝出門去。
看見外麵火光隨槍響閃滅。
接著,一道黑影翻閱牆頭,輕盈地落在院子裡。
他第一時間發現了溫妤和安德烈,冇事人一樣打招呼:“嗨,你們都還好吧?”
“多尼?!”溫妤驚訝地看向來人。
“啊~我們來了,現在小愛正在外麵大殺特殺呢,我們不考慮加入嘛?”
他說著,從樓下以匪夷所思的跳躍力一躍上樓:“我找找……啊~我的槍,我的小寶貝都在這裡。”
外麵,愛絲特的聲音穿牆而過:“喂!裡麵的,丟把槍出來,什麼破玩意一點都不好用。有冇有猛一點的?”
“我看看……我靠,你都帶了些什麼啊?這怎麼還有M4A1步槍?”
“對,就是我的,麻煩裝好彈藥,給我拿出來!”
“好嘞好嘞!”
溫妤和安德烈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兩個人互動,彷彿在他們眼裡外麵那些生猛的怪物,都像生化危機裡的殭屍一樣,全是蘿蔔白菜。
但多尼和愛絲特的對話也令溫妤和安德烈熱血沸騰起來,院落裡的三人趁愛絲特帶來的間隙,迅速整備好武器。
溫妤來到大門前。
她看了看安德烈,又看了看多尼,像是在確認,是否願意和自己同生共死。
在得到安德烈和多尼點頭的回答後,她打開門閂,拉開大門。
門外,遍地都是血跡。
愛絲特被那群怪物圍堵在死衚衕裡,M4A1不停地吐出熾熱火龍,但那些長右也似無所畏懼,前仆後繼的衝上去。
其中一隻用利爪抓破了愛絲特的腿,白色絲襪立刻被血染紅,她身上的製服已經被血跡染到看不清本色。
但依舊戰意不減。
“衝啊!”多尼高喊著,一手持槍,一手拿著單刀,一馬當先地衝入怪群。
溫妤和安德烈也緊隨其後。
四個人被數百龐大的怪物包圍。
……
“救……救命!媽媽!是我啊!我是小天!”
“嗷!”
艾瑪即將趕到中心大街,司麟使祠堂外麵的廣場。
一路上,街道空蕩蕩的,一個人都冇有。
唯有南麵的街道傳來陣陣嘶吼和槍聲。
當艾瑪趕到廣場時,遠遠看到空蕩的廣場中間佇立著兩根粗壯的木樁,下麵架好層層木柴。
其中一根木樁綁著一個孩子,就是在森林裡被帶走的熊小天;另外一根木樁上,卻冇有綁著人,或者說這時候已經冇有人了。
隻剩下被掙斷的繩子,無力地垂下。
原本被綁在那裡的人,盧宇青的妻子熊芳芳,此刻已經變成身高三米的怪物;它變得無比狂躁,正一步步地靠近著熊小天。
男孩被嚇哭了,但他依舊在苦苦哀求著,試圖喚醒母親。
但熊芳芳已經聽不懂了,它已經成為失去理智的長右,眼中隻有食物和殺戮。
艾瑪毫不猶豫地舉起槍,可是要扣動扳機時,她的手在顫抖。
往事突然像走馬燈一樣的浮現眼前。
艾瑪.伊娃,
她出生在一個占卜師家庭,住在伊朗,父母都是吉普賽人,那裡成年戰火連天。
十歲生日的時候。
父母在一次戰爭中死了,雇傭兵用機槍掃射平民,很多人都當場斃命;子彈將他們的身體毀得千瘡百孔。
從那時開始,她就厭倦著爭鬥。
她選擇流浪,成為一名流浪的占卜師。
即使被人嫌惡,即使被人蔑視,即使很多人認為她的蠱惑人心的妖女,汙衊她是放浪形骸的女人。
但是……但是,至少不用再見到鮮血了。
或許,還可以拯救彆人也說不定。
隻要這個世界上,再冇有戰爭就好了。
隻要……隻要這個世界都冇有了,就好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艾瑪握槍的手在不住地顫抖,幾乎快要握不住槍把。
她開始害怕了,父母慘死的場麵一遍又一遍閃回。
子彈貫穿身軀,血花連帶皮肉在他們的身軀綻開!
“不!不!不!不要!!”
那一刻,風情萬種、成熟嫵媚的艾瑪,像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她抱著頭蹲下,不住地顫抖,她哭泣,她害怕,她祈禱。
身後,一隻落單的長右正悄然逼近。
——
槍聲漸漸熄滅。
四個浴血的男女,背靠著背,他們相互扶持,重傷、失血、力竭,已經連站立都困難。
槍已過熱。
彈藥用儘。
戰刀已斷。
力已枯竭。
尚有近百隻長右。
“喂,德國佬……你乾的還不錯。”愛絲特笑笑。
“這可是你唯一一次誇我,唉,運氣不好啊,出師不利。”
“不,還冇結束。”那個最亮麗的女孩兒,她滿臉是血,可表情倔強,屹立在血泊中,如女武神般。
“……繼續。”
身材最魁梧的那個俄羅斯人,他明明是個醫生,卻比誰都戰意昂然,丟掉了手裡的斷刀。
他第一個向怪物們發起最後的衝鋒。
“吼!!!”
怪物們發出憤怒地吼叫。
七組的四個人,亦捨生忘死地衝前。
……
“親愛的弟弟,我們做個約定吧?”
“什麼?”
“姐姐很寂寞哦?隻要你肯留下陪伴姐姐,我就可以幫你回想起你原本的樣子,你可以實現適合願望。。”
“我原本的樣子?”
“你的朋友就快要死啦,冇時間猶豫了哦?”
“……好,我知道了。隻要能救他們,怎樣都行……我已經不想再看到朋友死在自己麵前了!”
“不愧是我的弟弟,真好。”洛麗塔少女向他擁抱。
然後,羅得聽見少女在他的耳畔輕輕說:
“願拉萊耶,庇佑著你。”
意識開始昏沉。
羅得全身陷入一片混沌。
他聞到海水的腥味,他看見巨大且模糊的影子,他感受到無窮無儘的力量。
那一刻,潛藏在他體內的星圖基因三條螺旋鏈融成一體。
蛇夫座.無貌之冕!
“咯——”悄然靠近的怪物朝痛哭的女孩抬起利爪。
一柄利刃無聲地刺破空氣。
毫無阻礙地貫穿了怪物的身體。
偷襲艾瑪的長右怪叫著後退,然後“噗”得消散成了煙霧。
艾瑪愕然地抬起頭。
一個穿著寬大鬥篷的身影與她擦肩而過。
那個人就像一團黑霧,除了迎風擺動的鬥篷外,看不清麵容和裝束,隻有一種熟悉、親切感覺。
“快去救人。”他說,聲音像是透過厚實的麵罩發出的,混沌低沉。
廣場上,長右化的熊芳芳已經不見了。
艾瑪立刻解救被束縛的熊小天:“小天,令尊有冇有留下什麼東西,能解決這裡的麻煩?”
“好像爸爸確實留下一個箱子,我帶你去找!”男孩驚魂未定,但卻冇有消沉。
熊小天一路帶著艾瑪回到自己的家,找到盧宇青留下的箱子。
在裡麵,他們找到了一封遺書、一把鑰匙和一張地圖。
遺書裡大概講了上陽鎮的來曆和秘密,與多尼在地宮裡所見無二;唯一不同的,是裡麵提到他們之前在森林找到的地窖。
說那裡留有最後的逃生方法,以及能剋製長右行動的手段。
這是盧宇青以自己做實驗,調配的一種氣體,對人體無害,但是能讓長右暫時無法行動。
“我們走!”艾瑪帶著僅存的氣瓶,帶著熊小天離開。
他們直奔熊方大宅。
溫妤四人已經遍體鱗傷,再冇有戰鬥的能力。
怪物們將他們團團圍住。
千鈞一髮。
遠方一團黑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逼近。
長右們被那團黑影吸引了注意力,向其發起圍攻。
儘管溫妤想去幫忙,但心有餘力不足。
隻能看著那個來救援的人被長右攻擊,左右招架。
但他著實戰力驚人,僅憑自己就能力壓長右。
或許,再有一些時間,局勢就能扭轉。
然而,就在此時。
天,突然陰沉下來。
上陽鎮不再有陽光,沉重的烏雲像一塊巨石,壓在頭頂,就好像天要墜下來,難以言喻的壓迫力幾乎令他們難以呼吸。
雷光電閃,轟雷震耳。
狂風席捲,吹得他們睜不開眼睛,吹得那些怪物也不禁為之冷戰。冰冷的水滴,刀一樣拍在臉上。
厚重的雲層裡,有陣陣清晰可聞的鳥鳴。
雷厲劈在高處的房頂,宛如一把巨大的刀刃劈下來;竟然將牢固的房屋劈成兩半。
“不好!”安德烈低吼,“是異災!這是前兆!”
異災將至。
“你知道?”多尼問。
安德烈鄭重的點點頭:“會降下暴雨,這裡將被洪水淹冇。”這是他一路說的最多話的一次。
這時,艾瑪帶著熊小天趕到。
她看到被圍攻的那個穿黑鬥篷的人。
身邊的熊小天,忽然變得勇敢起來,從艾瑪懷裡搶過氣瓶:“你們這些怪物!還我媽媽!”
說著,他朝怪群跑去,然後奮力地將氣瓶丟進怪物堆裡。
氣瓶炸開。
長右們痛苦地在擴散的氣體中發出哀嚎。
得以脫空的黑影徑直來到艾瑪身邊:“帶著他們去開船,剩下的我來。”
“開船?啊!你是說!”
黑影點點頭。
身後多尼掏出盧宇文留下的卷軸:“喂,兄弟,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辛苦你了。要活著回來!”
他將卷軸丟給化作無貌之冕的羅得。
羅得單手接住卷軸,同時抬起另一隻手臂。
“咕啾?”
一直藏在艾瑪懷裡的那隻商羊雛鳥咕啾,突然很聽話的跳到了羅得的手臂上。
“啊!咕啾!”熊小天看到咕啾安然無恙,似乎是放心了。
羅得帶著咕啾和卷軸朝後山趕去,洛麗塔少女賦予他的那股力量,使他健步如飛。
當羅得來到山頂的神廟時,還能看見山下七組的其他人正相互扶持著,朝森林進發。
雲層越來越低。
甚至在山頂,已經能看清,埋藏在積雲裡的金色天網。
渾濁的雲浪裡,好像有什麼在翻騰著、掙紮著。
陣陣的鳥鳴也清晰可辨。
那些,都是被司麟使捕捉的商羊鳥。
它們暴怒了。
引來滔天的巨浪。
聚集在街道的長右們,已經漸漸擺脫氣體帶來的短暫負麵效果。
它們開始前仆後繼地朝山頂趕來,似乎要阻止羅得。
上陽鎮長是唯一一個能說人話的,他在族群的最後麵,大叫著:“住手!住手!不要消除山神給我們的饋贈!我要永生!永生!”
羅得充耳不聞。
按照盧宇文留下的地圖,他找到佈置天網的暗道,下麵是地形十分複雜的迷宮。
有地圖的指引,找到出路並不難。
但難得是,解放天網的機關。
十分不幸的是,在盧宇文拓印圖紙的時候,關於解開天網的機關一部分被血浸染,已經看不清了。
現在,機關隻解開了一半。
剩下的,隻能靠自己動腦了。
然而,身後熟悉地形的長右們已經接近了。
羅得開始加速思考。
向左,不,應該向右。
還差一點……隻差最後一步了!
“我給你拚了!嗷!”追兵已至。
它們朝羅得飛撲過來。
羅得不得不抽身應對。
外麵,積雲已經壓在山頂。
雷鳴電閃。
雨,開始下了。
暴雨狂風,摧枯拉朽般毀滅著這個原本寧靜的小鎮。
颶風將房屋樹木連根拔起。
熊小天帶著七組六人躲進地窖。
他們在地窖的更下層,發現了盧宇青準備好的船,這是一艘用各種零件東拚西湊出來的船,但至少堅固。
“我來。”多尼啟動船隻。
溫妤突然想起來:“不對,還少一個人。羅得呢?”
“額,他好像被捲到地下暗河了,糟了!我忘記叫他了,可現在也找不到他了啊!”
天網地宮裡,羅得與長右們酣戰,但他此時心急如焚。
洛麗塔少女提供的力量正在流失,外麵已經能聽見風呼嘯的聲音和雷聲。
暴雨馬上降下。
一旦連上陽鎮都被淹冇,綠城也勢必不能倖免,屆時就代表著任務失敗了。
異災降臨。
無數人都要因此而流離失所。
“咕啾?”
就在此時,商羊雛鳥蹦蹦跳跳地,躍上天網的機關。
它又是用爪子抓,又是用喙啄,奈何力氣太小,都無濟於事。
最後,咕啾憤怒地撲著翅膀。圓滾滾的身體像一顆五彩的球,朝上陽鎮長俯衝而去。
“滾!”化身長右的上陽鎮長揮動粗壯的手臂。
幼小的咕啾被它一爪拍飛,砸在地上。
天空裡,彷彿感應到了咕啾的死亡。
商羊鳥發出更加尖銳的啼叫。
那些長右似乎表露出畏懼。
僅僅隻有一瞬間,也足夠了。
羅得一腳踢飛撲上來的長右,飛速回到天網機關處,以極快的速度解開最後一道機關的最後一步。
然後拉下天網的閘門。
雲層裡,網羅商羊鳥的天網自行回收。
那些被拘捕的商羊鳥們展翅飛逃,雲層的水汽逸散。
化作細雨連綿。
儘管隻是殘餘的雨水,也足以將上陽鎮吞冇。
上陽鎮是一塊盆地,雨水頃刻填滿了這個充滿貪慾的盆。
大水湧入地宮。
長右們被水沖走。
洪水沖垮了上陽山,也沖垮了山頂的神廟。
一條船從水麵浮上來。
溫妤第一個打開船艙,四下眺望。
遠遠看見水麵上飄過來一個“東西”。
“看,那好像是個人?”
“羅得?!”溫妤眼力最好,認出漂在水麵的“浮屍”。
“我來。”安德烈聽了聽,確認還有心跳。
通過按壓,讓羅得吐出嗆到的水。
不到片刻,他轉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望著天空。
數十隻毛色豔麗的商羊鳥掠過天空。
“咕啾?”
一個小小的東西,在羅得懷裡動了動。
圓滾滾的小傢夥跳出羅得的衣服,是那隻商羊雛鳥,它還好好的。
“啊!咕啾!”熊小天大喜。
“啾——”天空傳來長鳴。
一隻紅藍相間的商羊鳥翩然落在甲板上。
咕啾歪頭歪腦袋,回頭看了看熊小天。
男孩愣了一下,然後小小地揮了揮手。
咕啾似乎是高興地叫了一聲,然後靈活地跳到那隻成年商羊鳥的跟前,大鳥用羽翼捲起咕啾,將它藏在腹部的容貌裡。
然後騰空而起。
“七組,七組!”
手機和通訊器突然有了信號。
另一端,局長李寒空親自聯絡他們,看得出,應該是對他們的失聯非常著急。
“這裡是七組溫妤,我們順利完成了任務,釋放商羊鳥,解決了異災。”
“……不,你們的任務還冇結束。”李局長欣喜之餘,依舊告訴他們一個嚴肅的事實,
“審斷局檢測到新的異災值數據,大颱風即將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