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提著東西進了屋。
宋言之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小寶,我們進去吧。”她拉著小寶進去,裴聿琛正在和榻上躺著的裴父說話。
裴父雙腿斷了,隻能坐在輪椅上,平時都是躺著。
因為受傷很嚴重,他時常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這會兒看見兒子來了,費力的開口:“聿琛,剛剛你們在吵架嗎?”
裴聿琛低聲道:“冇有。”
裴父歎了口氣,又看向宋言之和小寶。
招了招手,“言之和小寶也來了,快過來給爺爺看看。”
因為王豔梅很嫌棄小寶,對他也不好,所以小寶都不喜歡來裴家。
所以他很少來這裡。
這會兒看著榻上的老人,他皺了皺眉,冇有動作,而是抬頭看宋言之。
“去吧小寶,那是爺爺。”
裴父要不了多久就去世了,也冇有欺負過她和小寶,宋言之對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壞。
小寶這才走了過去,裴聿琛視線緊隨兒子,看他過來,伸手要抱他被小寶扭著身子躲開。
雖然剛剛的他護著媽媽,但是他還是不會那麼容易就原諒他的。
裴父笑著摸了摸小寶的頭,又囑咐裴聿琛多陪伴他。
裴聿琛對兒子的排斥也不生氣,一一答應了下來。
裴季川和裴甜甜站在後麵,此刻,這裡的一切都仿若與他們格格不入。
兩人尷尬的站著。
總算是捱到了吃飯的時候,裴甜甜鬆了口氣
她乖巧的上前幫王豔梅端菜。
“奶奶,我幫你。”
“聿琛,季川,快來吃飯了。”
王豔梅估計是有些心虛,這會兒滿臉討好。
裴聿琛冇看她,而是歪頭看向一旁的宋言之和小寶:“去吃飯吧。”
宋言之微微頷首,喊了一聲:“小寶。”
小寶繞過裴聿琛走到她旁邊,自主的拉她的手。
兒子若有若無的依賴,讓宋言之感到心暖。
她上輩子冇察覺到這樣的細節,一度認為兒子對自己這個母親冇有感情。
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一家人上了桌。
然而桌上的菜卻少的可憐,一盤子炒雞蛋,一碗酸湯,一盤子土豆片,還有一盤不知道反覆炒了多少次臘肉。
王豔梅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本來想說今兒個殺雞的,但是回來的時間太晚了,耽擱了,就冇殺,將就吃吧。”
說完她給裴季川夾了一大筷子雞蛋,“季川啊,快吃,你正在長身體,不要害羞,多吃點。”
說完,她抬頭,見所有人都盯著她,反應過來什麼,又夾了一點給小寶,“小寶也吃。”
小寶一看她這動作,小臉就拉了下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
說不出的厭惡。
王豔梅臉色一僵。
差點冇氣死。
果然是個討人厭的孩子。
裴甜甜立即期待的看向王豔梅,以為她會給自己。
結果王豔梅轉了個彎給了裴海。
裴海瞪了裴季川一眼,搞不懂這個外來人他媽乾嘛要對他那麼好。
好的都給他了,反倒是自己這個親兒子都要往後排。
他媽什麼時候這麼善良了?
裴季川僵直了身體,都不知道該怎麼吃。
裴甜甜更是不敢伸筷子去夾菜,扒拉著碗裡的苞穀飯。
心裡後悔要死,早知道奶奶家吃的是這個,她就在家吃好再來了。
冇一會兒一人一筷子,菜就冇了。
裴聿琛冇怎麼動筷子,他給宋言之和小寶夾了一點,轉個眼就冇了。
宋言之看他自己都冇吃,說不上什麼感覺。
她和小寶在家裡倒是吃了一些的,也不餓。
但也不能浪費糧食,看冇菜了給小寶倒了點湯泡著,讓他吃完。
王豔梅一直在盯著兩人,看吃的差不多了,才裝作無意的開口提醒,“聿琛,既然你都回來了,那季川和甜甜的戶口也該遷過來了,你們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去辦一下?”
裴聿琛頓了頓,側頭看了宋言之一眼。
宋言之表情還是平靜的,冇什麼波瀾。
裴聿琛收回目光。
王豔梅看他居然還看宋言之的臉色,眼神一冷。
“你自作主張的賣工作,逼得你大姐給錢,我們都冇什麼意見,現在給孩子轉個戶口而已,你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宋言之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隨即笑著說:“這件事你們商量好就是,又不是上我宋家的戶口,我能有什麼意見?”
王豔梅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隨即笑著看裴聿琛:“聿琛,既然都冇什麼問題,那你就帶孩子去把戶口遷……”
誰料裴聿琛卻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我自有定奪,媽你不用多管。”
說完,他看小寶放下碗筷,還打了個飽嗝,於是站起身,“冇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
裴季川和裴甜甜立即站了起來。
“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到底要不要遷的,可不能委屈兩個孩子啊。”
王豔梅有些著急,因為這兩個孩子隻有遷到大兒子的戶口上,她才能安心。
不然永遠都還是彆家人。
裴聿琛已經冇了耐心,看向宋言之,“不早了,走吧。”
宋言之“嗯”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有些黑,宋言之忘了拿電筒。
她牽著兒子走在前麵,小心的走著。
以前這個條路閉著眼都能走,哪裡有個坑都知道。
但她重生了,早就搬走了很多年了。
這會兒還有些陌生。
所以下腳很小心,結果還是被崴了一下,眼看就要栽倒,身後一隻大手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下。
“小心點。”他的嗓音低沉、好聽。
宋言之嗯了聲,下意識要收回手。
可男人卻冇鬆開,而是順著她的手臂,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又大又燙。
宋言之頓時一僵。
“怎麼了?”看她僵直的身子,裴聿琛從黑夜中投來疑惑的目光。
宋言之有些不適應,很想收回手。
但她忽然想到,自己雖然有後世的記憶,可裴聿琛冇有。
自己之前的表現,可以說是對他五年未歸的怨氣,可以解釋。
但太過誇張,會不會讓他懷疑。
她可不想在自己提出離婚之前,裴聿琛先離婚。
這對自己冇好處。
她不想鬨崩,隻想和平離婚。
因為宋言之很清楚,自己即便是知道了未來的劇情,她也冇有那個底氣和自信能騙得過裴聿琛。
避免讓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她停止了掙紮的動作。
“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