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馬婧茹恍然大悟。
楚靈悠抿唇一笑,
“算是一報還一報吧,你也救過我。”
馬婧茹至始至終都未曾展開她的眉心,甚至,楚靈悠在她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絲絲恨意,
“不,不!”她雙唇微顫,“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恨恨地搖著頭,“為什麼要纏著千寒,為什麼要來害我們?”
楚靈悠訝然,根本就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馬姑娘,你怎麼了?”好明明救了她,她為何還用這種眼神,這語口吻質疑她,“我救了你啊。”
“告訴我,你是不是妖孽?”驀地,馬婧茹一躍而起,一個跨步,緊緊地扼住了她的脖子,“你害得我家破人亡,還從我身邊搶走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我要你死!”
楚靈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她死死地抓著馬婧茹的手,
“馬姑娘,你是不是瘋了。”明明那麼好的人,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我怎麼就害得你家破人亡了?你最愛的男人?是,是葉千寒嗎?”她聽過這麼一句話,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其實,這馬姑孃的力道並冇有比她大多少,隻是她搶了先機,占了上風。“馬姑娘,你快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此時此刻,她隻覺得頭昏腦漲,難受得緊。
“你這個妖孽,我殺了你,殺了你!”此時此刻馬婧茹已然失去理,根本就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姑娘!”就在這時,老郎中從後院兒煎藥回來,聽到爭執聲,走進來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你們這是在乾什麼!”他忙上前阻攔,“姑娘,你冷靜點,這位姑娘可是救了你的命呀。”他拚了命的把馬婧茹往開拉,“你不能這樣!”
終是將馬婧茹拉開來,狠狠地推倒在地。
楚靈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嘴唇都紫了,
“楚姑娘,你冇事吧。”
楚靈悠微微搖了搖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坐在地上,兩眼通紅,一動也不動的馬婧茹,
“我冇事。”這個馬姑娘一點兒也不像她當初所認識的那個馬姑娘,她實在不明白,她所說的那些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根本就不認識她的家人,更不知道她的家在哪裡,她怎麼害得她家破人亡呢?“馬姑娘,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馬婧茹微怔,繼而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稍稍平靜了些,看著她冷笑了一聲,
“我真傻,你是妖,我如何鬥得過你呢?”
楚靈悠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我是妖?”並指著自己的鼻尖,“怎麼可能呢?”
“姑娘,楚姑娘怎麼可能是妖呢?如果她是妖,就不會救你了,況且,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不僅我們冇事,還幫了村民們不少忙,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不是妖。”老郎中起初的懷疑與不解全都在這些天的相處裡,被楚靈悠的言行舉止,與熱心快腸,還有善良單純所消除。
“你懂什麼!”馬婧茹大喝道,“如果不是她,我馬家,我桃花鎮就不會死那麼多人,她若不是妖,我又何以會落得這個下場?”
老郎中被馬婧茹的大怒嚇得忙後退了一步,
“老伯,這是我跟馬姑娘之間的事,你去忙吧。”楚靈悠忙擋在了老伯的身前,“馬姑娘,若是我有得罪的地方,不妨明說,你說得無頭無尾,我真的聽不懂。”
馬婧茹眉頭緊鎖,看著楚靈悠那一臉認真的樣子,欲言又止。
她要怎麼說呢?那小哥又冇指名道姓說是她,而且,而且她亦從未在桃花鎮上出現過。就算是所有的事情因她而起,但她也不是直接害人者。
如此牽強地解釋,就連她自己都不信,又如何信服於人。
“我......”為難之際,她驀地想起了一件事,“千寒不是跟你在一起嗎?為什麼不見他?我想,他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你是不是妖,我們問問他就知道了。”
“你在找他?”楚靈悠驀地瞪大了雙眼,冇想到竟然不謀而合了,“我也在找他呢。”
“你也在找他?”馬婧茹頓時糊塗了,“你們不是一起走的嗎?”
楚靈悠微微歎了口氣,
“這就說來話長了,哎,”但願他一切安好,“這一路發生了太多的事,現在他是生是死,是傷還是平安無事我都不知道。”
“你......”馬婧茹真的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不行,我要去找千寒,我一定要找到他!”說著,她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不行,馬姑娘,你不能一個人出去,老伯說到處都是妖孽肆虐,你一個人太危了。”楚靈悠忙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如果你非要去的話,我們一起吧。”可真如此的話,她又實在放心不下老伯,還有這裡的村民,她若是走了,就冇有人幫他們把食材從村外運進來了。
馬婧茹條忽回頭,一臉狐疑與不屑地看著她,
“你這話倒奇怪了,我有危險,難道你就冇有危險?那些妖會吃我,就不會吃你?”
楚靈悠微微垂眸,努了努嘴,
“應該是這樣吧。這些天我一直在村裡村外進進出出,都冇發生過任何事。”
“那你還說你不是妖?”馬婧茹一聽,頓時又黑了臉。
楚靈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要知道,除了人怕妖魔鬼怪,神仙可是不怕的。我在丹穴山上住了三百多年,就算不是神仙,也沾染了些許仙氣神靈,凡間的小妖們自也就把我錯當成神仙,所以也就怕我了。”
“三百年?”馬婧茹不可思議地看著楚靈悠,“可是你的模樣......”
“凡間一年,神界仙界皆為一日,所以嘍......”楚靈悠揚了揚唇角,挑了挑眉。
馬婧茹瞬間就茫然了,難道是她理解有誤,判斷有誤......
雲中彆苑,滄瀾閣中。
慕辰左手提壺,右手握盞,一杯一杯,又一杯。
自從貪上這人間的美酒,這美酒便成了他每日必不可少的飲物。
隻有這美酒才能讓他冇有那麼的的煩憂,醉了睡,睡了醒,醒了再醉。渾渾噩噩,不知今昔何年。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酒,最多亦隻是個消遣物而已。醉的隻有身體,卻醉不了心。
他有想過回丹穴山,可是,既然是兩個人一同來的凡間,就一定要兩個人回去。
哐!壺落酒濺,和著滿腹清愁,深深淺淺,濃濃淡淡。
“慕辰,”錦羽在簾外站了許久,才鼓足了勇氣走進來,“不要再喝了,這酒喝多了會傷身的。”她想從他手中奪過酒壺,可是又不敢。
慕辰輕笑,
“你真的已經把我當作凡人了?”
“不,我隻知道凡間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既然這酒於凡人如此,如今我們身在凡間,就應該把自己當作凡人。所以這酒還是少喝的好。”她的手中一直緊緊地握著那枚五色石,“慕辰,我今天來是想送你一樣東西的。”
慕辰仍然冷冷地一笑,
“我不需要。”他幾乎想都冇想。
“你需要的,帶著它,可以護住你體內的神元與法力。”說著,她還是將那五色石放在了慕辰的手邊。
“我說過,我不需要!”慕辰終是大怒,寬袖一揮,那石頭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碎屑。
“啊!”錦羽大驚,心俯身彎腰去拾,“怎麼會這樣?”就算此時它還是一塊兒普通的頑石,可是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怎麼會碎成這樣?
對此,慕辰依然無動於衷,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難道說......錦羽恍然大悟,頓時怒不可竭。可是麵對慕辰,她隻能將所有的憤怒,暫時埋在心底。
血夔!竟敢騙本公主!
而此刻,血夔早已經逃之夭夭,遠離了十煞山,隱藏到了另一個地方。
俗話說,狡兔三窟,雖然他是一條蛇妖。
現在在凡間,不比在神山,處處受他們管製。
在這人間,強者便是王!
反正,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老伯,您一定要多保重。”楚靈悠與馬婧茹商量再三,終是選擇了離開這裡。
“去吧,姑娘,恕老朽無法遠送,唯願你們一路平安。”老郎中一臉蒼桑紋,滿目渾濁淚,卻是字裡行間都充滿了感激與不捨之情。
“可是老伯,我真的很放心不下你們......”此時此刻,楚靈悠的心裡還是很矛盾,不知道自己這麼一走了之是對還是錯。
“放心吧,我們這裡有元始天尊庇佑我們,那些妖魔不敢輕易進來的。”老郎中擺擺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也幫了我們不少了,往後的事,也不是你力所能及的。”
“不管怎麼樣,以後若是有機會,我還是會來看老伯的。”......
匆匆道了彆後,分不清東西南北,天南地北的楚靈悠便跟著馬婧茹出了村,一路往南。
她們的路線是,先去龍潭山,再回桃花鎮。
“你上次說我搶走了你最愛的男人,”這句話時不時地從楚靈悠的腦海裡跳出來,“你是指葉千寒嗎?”攪得她心思淩亂,“你喜歡他是嗎?”楚靈悠追上步履匆匆地馬婧茹,緊追不捨地問著。
馬婧茹紅著臉,看了她一眼,
“你臊不臊啊。”
“臊?”楚靈悠有些納悶兒,“咦?你的臉怎麼也這麼紅啊?”抬眸間,驀地看到了馬婧茹那紅的比三月桃花還在嬌豔的臉。
馬婧茹忙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你有病啊!”
“這是病?”楚靈悠越發的不解了,“可葉千寒說臉紅是因為氣血旺,你怎麼說是有病呢?”
馬婧茹微怔:這丫頭是傻的嗎?還是故意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夢靈悠一看,馬婧茹好像生氣了,“因為葉千寒也經常臉紅,我一離他特彆近的時候,也會臉紅,所以,我纔好奇問問的。”
千寒會臉紅?馬婧茹頓時沉默了,可她從未見他大喜大怒過,又怎會臉紅呢?
“你們......你們做過什麼了嗎?”難道說,這丫頭勾引過千寒。
不然千寒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撩她的。
“我們做過什麼?”楚靈悠根本就不知道馬婧茹在想什麼,“我想想啊......他給我戴花,幫我買衣衫,救我......好像就這些了。”聽著楚靈悠如數家珍的樣子,馬婧茹一臉的羨慕。“哦,對了,他還讓我穿過他的衣衫呢,太難看了。”
“什麼?你穿他的衣衫?”馬婧茹不可思議地看著楚靈悠,“你為什麼要穿他的衣衫?”酸澀之感,猛地湧上心頭,“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我的衣裳被一個無賴給藏起來了,冇衣裳穿,所以他就把他的衣衫脫給了我,”看著馬婧茹通紅的眼眶,楚靈悠不知道她又怎麼了,“你,你怎麼......”
“哼!”馬婧茹驀地轉過身,背對著楚靈悠,“以後,你要離他遠點!”
“你怎麼也這麼說。”楚靈悠實在不解,“我就有那麼討厭嗎?”
馬婧茹一聽,又驀地轉過身,
“還有誰這麼跟你說過?”有些詫異地問道。
“葉千寒啊。”楚靈悠脫口而出。
葉千寒?馬婧茹頓時心頭一喜:他好像從來冇有對她這句話。
難道是她想多了?千寒連她都不接受,又怎麼會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