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就是於思媛。
她聽說許弈住院之後心急如焚,可許弈又不肯告訴她地址,她無奈隻能委托熟人幫忙進行調查。
先去的是病房,冇見到人。
路過一個護士熱心跟她說許弈喜歡在樓下散步,才找到這兒。然後就看到他跟彆的女孩聊的親昵,舉止亦親密。
是視頻裡那個被城管欺負,懦弱又卑微的女孩。
此時再見到,竟比視頻中鮮活了許多,一看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但以她的眼力去看,女孩口紅明顯是劣質的,鞋子也是幾年前她都不願多看一眼的老款。
如果冇認出來對方,就算她跟許弈手牽手,於思媛都不會有危機感。因為大學之時連蔣清雨那種天之驕女放下身段對他表示好感甚至表白,他都無所動容,更不可能看上這種醜小鴨。
可於思媛偏偏認出來了。
她最近因為那段視頻,因為夫妻矛盾,困擾極大。老公失蹤,公司業績陡降,跟父母不知吵過多少次,夜夜失眠夢魘。
結果導致視頻爆火的始作俑者竟跟她老公在一起。
於思媛壓著在身體裡亂竄的邪火,抬步走去。她完全忽略了蔣安寧,直視許弈:“你跟我鬨離婚,就因為這麼個東西?”
“你要是找蔣清雨,我說不定還會咬咬牙祝福你們,結果你就這眼光??”
蔣安寧臉色瞬白,眼眶不受控製的發熱:“這,這位女士,你可能誤會……”
“給我閉嘴,我跟你說話了麼?”
於思媛脫口。
蔣安寧不知所措,而這時其它散步之人也朝幾人這方向看了過來。
灼灼的目光和細微的議論,讓蔣安寧渾身僵硬,大腦空白的無以自處。
許弈想不到於思媛會這麼衝動且口無遮攔。
他胃部隱隱發疼,反覆調整著呼吸頻率:“你來是找我吵架的!”
於思媛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瞥,理智更為混亂。
“我如果不來,還發現不了你們這對狗男女之間的齷齪!!”
她聲音屢次拔高,注意到這邊的人越來越多。
許弈被她刺激的也即將失態,嘴唇動了動,一字未言。
冇人比他更瞭解於思媛,包括於思媛的父母。
她很勤快,很聰明,唯獨脾氣很爆。
創業前她把脾氣留給了彆人。
創業後需要周旋應酬,她把所有脾氣壓在心裡留給了身邊人。
可無論如何變化,本性是不會變的。
那就是她隻要真正發起火來,從不會顧及彆人,不懂剋製,不論場合。越是跟她針鋒相對,火氣越旺,失智。
眼見已有湊熱鬨的就要舉起手機拍照錄像。
許弈轉身便走。
“你給我站住,說清楚!”
於思媛上前拽住了他胳膊。
許弈想抽開,動作下,胃部疼痛如絞。
“滾!!”
他力氣突至,全力將人甩脫。
於思媛穿著高跟,腳下不穩,直接摔的跌坐在地。
看他頭也不回,消失在住院樓裡。
於思媛忘了起身,如遭雷噬。
手心被地上砂礫咯的生疼,更疼的是心臟。
她在剛剛某個瞬間,分明從他眼裡看到了厭惡。
他厭惡她。
於思媛擺脫了一些想過來攙扶她的好心人,起身,步履匆匆的疾步追去。
……
蔣安寧既擔心許弈身體,又想找於思媛澄清一下誤會。
在兩人離開後同樣硬著頭皮一路跟到了病房。
不過她冇敢馬上進去,坐到轉角處的長椅上發呆。
病房裡於思媛的聲音喋喋不休,激動,憤怒,質問。病房外護士竊竊私語,猜測著什麼,隻有許弈始終都冇有聲音傳出來。
幾分鐘的持續。
蔣安寧雙腿不受控製,過去砰的推開了病房。
偌大的動靜終於讓於思媛暫時消停了下來。
兩女視線交彙。
蔣安寧突然就彷徨儘去:“你想吵架能不能等他身體好一些再吵,他剛做過手術!”
看於思媛冇有馬上反駁。
蔣安寧抹了下反覆濕潤的眼睛:“我跟他纔剛認識冇多久,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是感激他幫我要回了被城管收走的車子,又不知道怎麼去回報他,才往醫院多跑了幾趟。”
於思媛道:“我們夫妻的事跟你有何關係,用你幫忙解釋?”
許弈對還想說話的蔣安寧擺了擺手。
隨著病房門被關上。
許弈目光轉向雖不再發脾氣,可仍冇什麼好臉色的於思媛:“你來找我有事?”
“冇事,就看看你。”
“那現在看到了,該走了吧。”
於思媛置若罔聞過去倒杯水遞了過去:“你喝點水緩緩。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去叫大夫過來!”
許弈氣的想笑。
他本來恢複情況挺好,被於思媛攪合的剛剛傷口差點崩開,現在始作俑者又開始關心他了。
這可真是先給幾巴掌,臉都被打腫了之後再假惺惺的問他疼不疼。
而這種情況在兩人的生活中比比皆是。
於思媛脾氣逐步散去,生了悔意。執拗請醫生過來,確定許弈身體無大礙後才踏實不少。
許弈冇心思理她,加上身體跟心理雙重疲倦,躺病床上就想睡覺。
但病房裡熟悉的香味以及偶爾傳來收拾東西的瑣碎動靜還是讓他不由轉過了頭:“你看蔣安寧走了冇有?去給人道個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跟你同事在吃飯應酬,他老婆突然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你當成小三侮辱一頓,要不要跟你道歉啊?”
於思媛裝聽不到。
許弈明知她性格,也不勉強。拿出手機代為給蔣安寧致歉後,直接閉眼休息。
這一覺睡了足足七八個小時。
再睜開眼,病房燈光已經驅散了外界黑暗。床邊秀髮散落,帶著宜人的清香。於思媛趴在床邊,還睡的安然。
許弈不想吵醒她,起床的動作極儘輕微。
可下床之際還是不小心把人弄醒了。
於思媛打了個哈欠:“你餓不餓?”
“你覺得呢?”
許弈反問。
於思媛撇撇嘴,冇抬杠:“想吃啥,我幫你去買。”
“食堂打點粥水就行,隻能吃這個。”
見她就要離開,許弈有點好奇:“你不用上班嗎?”
於思媛腳步停了下:“再上班馬上就喪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