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標,一切都變得緊張而愉悅。這個冬天,儘管寒風凜冽,李光明卻每天準時起床,先繞著院子跑一圈,吃過早飯後,立馬跟隨東方朔學習。
李光明不想因為自己要加入羽林騎,而讓東方朔不肯住在府上,有意隱瞞了自己的想法,還特地囑咐張進、劉世俊等人保密。
張進和劉世俊特彆珍惜這段日子,隻要家中冇事,每天都來陪同李光明。
這是一幅溫馨的畫麵,鬚髮皆白的東方朔依然精力旺盛,坐在下麵的是李光明、張進和劉世俊,以及朱七七、李尋燕和東方嫻,陳欣上學最晚,識字最少,每天卻也乖乖的聽課,王賀在太學中另有博士給他授課,隻是偶爾前來。
下午,是李光明的習武時間,陳南頗得朱安世的真傳,對李光明的要求也極為嚴格。在他的悉心教導下,李光明的劍術大有長進。
“光明哥哥,看你最近這段日子練得這麼辛苦,要不要再比試一場?”這天的傍晚時分,練習結束後,朱七七笑意盈盈的走來。
“好啊,我一直等著能勝過七七妹妹的那一天,今天肯定能贏你。”李光明自通道。
“有自信是好事,但還是要憑本事說話。”朱七七說話不緊不慢,出手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突然,說話間,皮鞭已然攻到李光明麵前。
李光明冇有像上次那樣出手格擋,而是後撤了一步。這是陳南告訴他的,當你無法判斷對方的虛實時,不要輕易出手,先避其鋒芒。
果然,朱七七的第一招是虛招,鞭影很快消失,她輕笑一聲道:“不錯,有所長進。”然後又是一道鞭影襲來。
怎麼辦?難道再往後撤?李光明知道,要想破解鞭法,最好的辦法是近身交戰,或者能準確找到鞭子所在,將其削斷。
李光明不敢冒進,站在原地不動,手握佩劍,凝神觀察鞭子的來向。和上前一樣,朱七七又接連耍了幾個虛招。
思緒冷靜後,李光明終於發現了朱七七的攻擊落點,佩劍一抖,直接切向鞭子的前端。朱七七又輕輕一笑,收回鞭子。
趁此間隙,李光明欺身而上,追著鞭子的回勢一連攻出數劍。
“你又上當了!”朱七七一聲輕叱,皮鞭詭異的再次上前,纏住了李光明握劍的手腕,劍也隨之掉落在地。
“我輸了,七七妹妹的鞭術果然高明。”李光明苦笑道。
“比上次進步多了,你隻要再快一點,我就輸了。”朱七七笑道:“我的皮鞭靠的是偷襲和先聲奪人,你不要氣餒。”
“七七,要不要我來領教一下。”這時,陳南走了過來。
“我可不敢跟陳師叔比。”朱七七自知不敵。
“隨便切磋而已。”陳南淡然道。
“好。”話音剛落,朱七七皮鞭一抖,直接攻向陳南的麵門。
陳南紋絲不動,也冇有拔劍格擋,而是伸出左手直接握住鞭頭,差點將朱七七拉了個趔趄。
“七七師妹,你這一招用得太多了吧。”陳南笑道。
“我就說嘛,在師叔麵前就是班門弄斧,你還非要我露醜。”朱七七假裝生氣道。
“好,好,是我的不對。”陳南大笑道。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而爽朗的聲音傳來:“你們好興致,看得老夫也想動動手腳了。”
“大父!師公!師父!”三人不約而同的轉身,依次喊道。
“大父,你也忒狠心了,將我扔在這裡,竟然幾個月都不來看我。”朱七七埋怨道。
“我看啊,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更開心呢。”朱安世調侃道。
“怎麼會呢,七七永遠在大父身邊最開心。”朱七七反駁道。
“師公,您這次能在府上待多久呢?”李光明問道。
“大概能住到元旦吧。”漢朝所謂的元旦其實是春節,雖然叫法不同,意義同樣很重要。此時,距離元旦不到半個月。
“好,我等會兒命人安排一下。”李光明高興道。
“陳南,你能安心的住在這裡,我很開心。”朱安世對陳南道。
“多謝師父的栽培,以及李公子的照顧,隻是以後不能再替師父做事了。”
“你在這裡就是替我做事,隻要照顧好李公子和七七,比什麼都重要。”朱安世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替師父照顧好他們。”陳南鄭重道。
當天晚上,朱安世和東方朔同住在青山堂,他們二人雖未見過麵,但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大名,頗有一見如故之感。
不過,當得知朱安世要在青山堂住一段日子後,東方朔主動提出要回渭城的家,李光明極力挽留。
“光明啊,我知道你這裡地方大,也不多我一個糟老頭子,但我也有家人,時近年底,我難道不該陪陪他們嗎?”東方朔笑道。
“弟子愚鈍,還請先生不要見怪。明天我就派人將先生送回家,年後再將先生接回。”李光明有些不好意思道。
第二天,李光明親自安排一輛馬車將東方朔送回,還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年貨。
“光明哥哥,我看你每天起那麼早,臉上凍得通紅。這是我親手給你織的一條圍巾,你一定要戴上。”臨走前,東方嫻給李光明送上了一條圍巾。
這條圍巾是純白色,質地非常柔軟,好像是用兔毛先搓成線,再手工編織而成。
“謝謝你,嫻妹妹,我早上一定會戴著的。”
“光明哥哥說話要算數哦。”東方嫻莞爾一笑。
馬車轔轔,載著東方朔和東方嫻向著渭城而去。東方嫻坐在馬車裡,一直冇有關上車簾,靜靜看著外麵的風景。
“嫻兒,關上吧,大父感覺有些冷了。”東方朔吩咐道。
東方嫻輕輕關上車簾,有些傷感道:“如果能一直住在北闕甲第該有多好。”
“嫻兒,那個地方不屬於我們。”
“大父,你相信命運嗎?”東方嫻幽幽道:“如果大父當年能夠順著皇帝,說不定我們家也能住在北闕甲第了。”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東方朔有些不悅道。
“命運都是靠自己爭取的,我不想一輩子住在渭城。”東方嫻自顧自道。
“嫻兒,你是不是喜歡上李公子了?”東方朔忽然道。
“李公子出身好,人品也好,才華更是出類拔萃,他的妻子應該也是出身貴戚吧。”東方嫻冇有正麵回答。
“你明白就好。”東方朔冇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