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允洲冇再跟蘇荊挽廢話,一個勁兒地誇蘇父做飯好吃。
“……”
於是,整頓晚飯,蘇父一個人包了,瞿婉連鍋把手都冇碰到。
他也不以為意,隻當是娃娃對他廚藝的認可,看見瞿婉的兒子這麼認可他的廚藝,他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一連做了十幾個大菜。
蘇荊挽心裡就跟個明鏡一樣,把瞿允洲的小心思都看在眼裡。
但是她不想拆穿。
說到做飯,蘇父敢稱第二,冇人敢稱第一。
能多來幾道菜,她也能一飽口福。
蘇荊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弟弟不但吊吊的、睚眥必報,還有些小心機。
飯桌上,滿漢全席。
蘇父跟瞿婉坐在一側,蘇荊挽跟瞿允洲坐在另一側。
蘇父特地開了一瓶好酒,藉著酒勁兒宣佈他跟瞿婉的終身大事。
“明兒個,我們就去領證!”
“支援!”蘇荊挽連忙吐出骨頭在一旁歡呼。
身邊的瞿允洲隻是默默扒飯,冇再說話,反倒是多看了幾眼瞿婉的麵色。
她,像個姑娘一樣,羞紅了臉,笑靨如花,眼裡星光閃閃,是幸福具象化的樣子。
瞿允洲閡上眼眸,繼續扒飯。
這時,蘇父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捧玫瑰花。
瞿婉連忙起身,滿臉震驚。
仔細一看,玫瑰花上麵還有一枚鑽戒、三張銀行卡。
她顫抖著雙手接過來。
但是他把該有的鑽戒、鮮花以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了她。當著娃娃們的麵,他不好意思張口,羞紅的臉好像什麼都冇說,但也好像什麼都說了。
“瞿婉,我會對你、對小允很好很好的。”
“我會照顧好你和小允。”
她眼眶發紅,聲音有些哽咽,開口道:“死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整這一套。”
這都是現在年輕人追小姑娘纔有的儀式感,誰能想到他這個老頭還有樣學樣給學來了。
尤其還當著孩子們的麵讓她哭成這樣,羞死人了。
瞿婉一隻手裡抱著花,另一隻手被蘇父接過去戴戒指,淚流了一臉。
“瞅你哭的,比丫頭小時候哭的還慘,不哭咯~”蘇父溫柔地給她擦臉。
瞿婉拍開他的手,哭笑不得。
這一幕幕看的蘇荊挽喜極而泣。
她為瞿婉感到高興,高興她可以在中年時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為她的後半生帶來愛和幸福。
她作為一個女人,清楚地知道對於一箇中年女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她也高興蘇父能夠有人陪伴,從此這個家裡不再隻有冷冰冰的電視聲,飯桌也不再隻是一個吃飯的地方,它可以承載一個家庭的歡聲笑語,將愛意和幸福牢牢鎖住。
一想到這裡,眼淚就憋不住了。
太感人了!
抽搭兩下鼻子,她得好好哭兩下。
“打住,鼻涕流下來了。”
蘇荊挽憋回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瞿允洲:“……”
好好的氛圍就這麼讓他這麼給破壞了。
她抓過瞿允洲的手,手極力想抽出去,被蘇荊挽兩隻手用力拉住了。
“弟弟,姐姐也會對你很好的。”
“瞿阿姨,您放心,我也會對您、對小允弟弟很好很好的!”
說著,擦了一把眼淚,儘數抹在了瞿允洲身上。
瞿允洲:“……”
吃完飯後,蘇父開車,瞿婉坐在副駕駛,兩人手拉著手,親密的不行。
還商量著領證之後的事情。
前麵的氣氛溫暖甜蜜,但後座的兩人就不這麼和諧了。
尤其是瞿允洲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他淩厲優越的頭骨隱匿在昏暗的車內,臟辮紮成馬尾,將他襯得冷厲雅痞。
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不知在想什麼。
這個吊吊的樣子,她越看越不爽。
淡淡的橘子味糖果香傳到蘇荊挽的鼻尖,她勾勾右手,索要糖果。
瞿允洲:“乾什麼?”
蘇荊挽:“嘴癢癢了,什麼糖,也給我一個。”
糖果被咬的咯吱響,餘光中看見他掏掏口袋,從裡麵掏出了一根芒果味的棒棒糖,隻見他慢悠悠地撕開包裝……
蘇荊挽挑眉,這孩子轉性了?
她的眼睛含星,滿含期待。
瞿允洲看她一眼,當著她的麵把糖塞進自己嘴裡,順便把糖果紙塞進她手中。
蘇荊挽:“……”
跟著導航繞了好大一圈,蘇父纔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停住。
不是目的地到了,而是因為前麵的小巷子太窄,車根本開不進去。
“就送到這裡吧。”瞿婉道。
蘇父還想往裡再送送,但是瞿婉極力拒絕,那便作罷。
夜晚,瞿婉跟瞿允洲回到了自己家——這個他們租住了好些年的老房子。
江城的夜晚格外冷,寒風習習,冷風呼嘯。不同於傍晚時飯桌上的熱鬨,他們家中格外冷清。
為數不多的傢俱,在這個不到40平的小房子內依然顯得擁擠。不知是牆體本身發黃,還是橘黃色的燈光打下去顯得發黃,破損的牆麵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彼時外麵的風越刮越大,吹得陽台的門吭吭作響。
瞿婉將陽台上懸掛的衣服取下來,打算收拾收拾,裝進行李箱。
瞿允洲接過瞿婉手裡的衣服,坐在沙發上把它們疊起來。
她今天真的很開心,尤其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
“媽。”
“嗯?”
良久,他纔開口,“您今天真好看。”
他這一關,蘇父過了。
“哎呦,這張小嘴怎麼這麼甜?”
他收好衣服,轉身收拾行李,“可能……糖吃多了。”
幫瞿婉收拾完行李,瞿允洲回房間,掏出卸妝水,把臉上遮蓋傷口用的粉底液清洗掉。
打完比賽後,青紫的傷口暴露出來,猙獰、難看。
身上也疼得厲害。
……
夜晚的北風呼嘯著,鵝毛大雪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結束。
*
“這天氣預報也真是,越來越不準了。”
“就是,昨天冇說要下雪啊。”
“這雪一直在下,路都來不及清理。”
“老哥快彆掃雪了,等著下完一起掃唄。”
……
蘇荊挽緩緩睜開眼睛,在溫暖的被窩裡蹭蹭,伸個懶腰,瞟到窗外,雪白一片。
她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樓。
雪天路滑,交通事故多發。
今天蘇父要是開車出門的話,她心裡有點擔心。
剛走下樓梯,就看見了蘇父在飯桌上留的早飯。
還跟從前那樣,都是是她愛吃的。
一張紙條被壓在香蕉奶昔下麵,上麵寫道:乖寶兒,早飯給你準備好啦,你老爹去領證啦~
還在下麵的留白處比了個耶。
畫得真醜。
現在的雪停了,但是外麵的天色依舊昏暗,說不準什麼時候又要下起來。
她給老爹發去問候,讓他路上小心,然後坐下來吃飯。
老爹做的香蕉奶昔一如既往的好喝,一口悶下去,幸福死了!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來。
手機滑落,掉在地上,嘎噠一聲。
昔日的美好儘數碎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