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想到數年過去,竟也物是人非,如今這侯府當家做主的,是誰?”
顧行淵的嗓音不輕不重,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們的心肝膽都嚇破了。
趙氏怎麼都冇想過,新帝會來侯府,不僅來了,瞧著似乎還有要管臣子家事的模樣。
“回、回陛下,是臣婦。”
“哦?”
顧行淵輕輕笑了聲:“老侯爺已死,這爵位是阿禮承襲了,你倒也不必自稱臣婦。”
趙氏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她曉得新帝這話是在點她如今隻是個尋常婦人罷了,也是沾了老侯爺的光才能在這侯府裡立足下去。
“可陛下,這闔府上下,自古以來,掌中饋之權都是婦人,二郎還未娶新婦,等將來二郎娶了新婦,民婦自會將中饋交付。”
趙氏也有腦子靈光的時候,比如此時。
顯然新帝是不滿她掌管中饋的。
裴卿禮似笑非笑:“是啊,老虎不在猴子稱霸王,想來這侯府也應該改姓趙。”
陰森森的嗓音更是讓人害怕。
趙氏麵色發白,跪在地上,太陽又大,地麵滾燙,新帝也冇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隻得一直跪著。
“孟家大姑娘,與朕幼時伴讀過一陣子。”
什麼?
孟婉曾是新帝伴讀?
趙氏身為外室女,自然不曉得孟家和皇室的淵源。
孟家的遍佈大江南北,皇室每年的供奉,都是仰仗孟家的。
雖是商賈之家,可孟婉自小就去過宮裡,與新帝也是認識的。
趙氏恐懼到心臟都在尖叫。
孟家從未提過這些,孟婉也未曾說過,眼下瞧著,新帝這是要過來給孟婉撐腰了?
“民婦愚昧,不曾曉得我家兒媳同陛下原是熟識的。”
在宮宴上她就應該看出來的。
陛下的胞妹紫瑩公主同孟婉十分要好。
趙氏刻意咬重了‘我家兒媳’幾個字,就是在提醒新帝,哪怕他是天子,也不應該插手臣子之事。
孟婉嫁了人,理應聽她這個婆母的話。
新帝的手未免伸太長了。
顧行淵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識趣的人,真不愧是老侯爺在外頭養的。
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麵的東西!
趙氏後背此刻全都是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
“惡奴欺主,若無主子授意,如何敢?”顧行淵又問。
今日是裴卿禮拉著他來的,若是不能把事情解決了,日後怕是不好辦。
他還指望著裴卿禮多去給他收複些城池。
多殺幾個蠻子。
大雍國力衰退,四周都是虎狼。
國庫尚可仰仗孟家,但外頭的疆土卻需要有人用命去打拚。
孟家可以大幅度減輕國庫壓力,裴卿禮既拉他來了,他今日就得做了這個主。
“陛下可瞧見了,我家這位主母任由惡奴欺主,臣的這位嫂嫂好歹也是孟家嫡女,大雍一半的國庫,都仰仗著孟家,然則她卻在侯府裡生著病都無人管,甚至還要對她強行搜身。”
“這要是傳了出去,隻怕是要說陛下不體恤,任由毒婦戕害臣的寡嫂。”
“放肆!”新帝一聲怒喝,周身氣場駭人無比,一黑一白站在庭院中。
令人渾身發寒:“將那些惡奴都給孤拖出去,亂棍打死!”
“至於那毒婦,給孤砍掉她的手,挖了她的眼珠子,拔了她的舌頭丟出去!”
都說新帝仁慈寬厚,如今動起怒來卻是要人命的。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院子裡的一眾婆子女使們都開始求饒了起來,趙氏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冇多久外頭就飄來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