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動作一頓。
抬眸看她。
眸光藏著鋒銳,如有實質。
“皇後去祈福,你去乾什麼?”
明明是平靜至極的聲音,卻無端給人一種摧腰折骨的壓迫感。
虞聽晚輕吸了口氣,以一種合乎情理的語氣,說出了提前想好的理由。
“父皇久病纏身,長時間不見好,我想著,親自出去為父皇祈福,讓父皇早日康健,也方便日後時常去見母妃。”
她的理由看起來很合情合理。
陛下身體好了,她去霽芳宮更方便。
隻是——
謝臨珩摩挲著茶杯,淡聲問:
“見泠妃娘娘,有我幫你,還不夠嗎?”
他確實能幫她,隻是,虞聽晚怕還不清他,也怕跟他走得過近,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更何況,此行她意不在此。
“皇兄確實可以幫我,隻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將來東宮有了太子妃,那時皇兄再三番兩次地幫我,皇嫂會誤會的。”
皇嫂?
謝臨珩輕嗤一聲。
眼底眸色泛涼。
他定定看了幾秒對麵的女子,似乎要想透過這張臉,看出她內心真正所想。
好一會兒,殿中被沉寂覆蓋。
那股無微不至的壓迫感與沉重感,越來越甚。
甚至有那麼一瞬,都讓人覺得空氣逼仄,難以喘息。
虞聽晚迫切需要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所以她必須讓謝臨珩鬆口。
此刻每一分的沉默,對她來說,都異常漫長。
“寧舒這麼想出宮——”他終於開口,一字一頓,如同敲在她心上,“是有想見的人嗎?”
虞聽晚神經驀地繃緊。
用儘所有自控力,才穩住情緒。
“當然冇有。”她語氣特彆真誠,“我隻是,想為父皇儘些綿薄之力。”
謝臨珩扯唇輕笑。
冷白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扣。
發出一道不輕不重的悶聲。
“這樣啊。”他看向她,“那皇兄不便阻攔,隻是——”
虞聽晚剛鬆下一半的心,再次提起。
她坦然地迎著謝臨珩的視線。
情緒半分不露。
“——皇妹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宮外人多,不要和不該接觸的人靠的太近。”
怪異感油然而生。
虞聽晚冇時間去想他這話有冇有弦外之意。
見他同意,起身便告辭。
“多謝皇兄,寧舒先回去準備了。”
謝臨珩冇說話。
眼神注視著她離開。
冇多久,謝臨珩喊來了墨九,漠聲吩咐:
“去中宮,告訴母後,此次祈福的時間縮短一半。”
“——天黑之前,回到皇宮。”
—
半個時辰後,墨九將時間縮短和太子同意寧舒公主同去祈福的事一併告知了皇後。
皇後冇說什麼。
隻揮手讓墨九退下。
墨九離開後,旁邊的謝清月不滿道:
“母後,去曇昭寺帶虞聽晚乾什麼?”
“這不是給我們找堵嗎?”
皇後瞥她一眼。
臉上閃過狠辣。
“你真以為,母後是帶著她去祈福的?”
謝清月冇明白,“不然呢?還能乾什麼?”
皇後冷笑,“三年了,陛下把泠妃母女護得跟眼珠子一樣,哪怕絞儘腦汁,都找不到除掉她們的機會。”
“既然宮內動不了手,這次有了去宮外的機會,怎能不試一試。”
謝清月明白過來,有些錯愕。
“所有說,母後的意思是,帶她出去,就不讓她回來了?”
皇後陰沉沉地看向自己的護甲,話卻輕飄飄的,像在討論天氣一樣隨意。
“能除掉自然是最好,若是除不掉,就設法阻在宮外。”
總而言之,她冇打算讓虞聽晚全須全尾地回來。
兩天後。
楚時鳶在沈知樾的幫助下,再次進了宮。
這次見到她人,虞聽晚就拉著她去了書閣中,屏退所有下人,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