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拾完畢,他該離開了!
青玫在儲物倉裡找到了便利店老闆遺留下來的軍綠色雙肩揹包,將五袋純牛奶、三包麥片、兩桶泡麪、西盒創口貼等物品一股腦兒塞進包裡。
不是所有東西都是明擺著的。
倉庫存了不少有用的乾貨。
不虛此行!
他將落在消火栓下的沾血斧頭當作武器,揮舞幾下,重量恰到好處,用著挺趁手的。
他平時少做負重訓練,此時揹著幾十斤的揹包行走,感覺頗為吃力。
夜幕降臨,星辰寥落。
暗夜中滿是死亡的氣息。
他出門冇走幾步,就遇到兩隻東遊西蕩的喪屍。
他嚇了一大跳,像呆瓜一樣愣在原地,愣了幾秒後,便冷靜下來,蹲靠在一輛吉普牧馬人的右後輪後麵。
一個身穿粉色睡衣的女喪屍似乎察覺到了動靜,嘶吼一聲,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來。
她光著腳,兩腳扭曲成奇怪的角度,走路姿態活像一個崴腳的人,隨時隨地都要摔倒。
青玫屏住呼吸,握緊斧頭。
“嗬嗬!
嗬嗬!”
女喪屍走到的正前方,背對著他。
隻要她一回頭,他就完蛋了。
她在此停了幾秒鐘,又原路返回,再也不瞧他。
他鬆了口氣,等女喪屍走遠後,彎腰疾走,藏到左手邊離他二十米遠的一個電線杆背後。
由於走得太快,斧刃碰了一下金屬電杆,發出的脆響引起一個胖子喪屍的注意。
他急中生智,忙把斧頭扔出幾米開外。
胖子喪屍被斧頭的鏗然落地聲引開,改變方向朝斧頭落地的方向走去。
這類喪屍的聽覺特彆靈敏。
隻要不發出聲音,他們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但永遠不發聲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隻有儘可能減少發出聲音的頻率。
唉!
恐怕聾子早死絕了。
他成功脫身。
但也失去了防身武器。
他己將返程線路牢記在心,因此走過去格外順暢。
雖偶有遇上幾個煩人的喪屍,但東倒西落的障礙物可供躲避。
說到此,他不禁要感謝那些製造出混亂的人群。
如果冇有那麼多亂停亂放的車,他早就葬身屍口了。
住宅區車庫出入口是區的必經之路。
不是說隻能乘坐車庫電梯才能上到公寓,而是社區本身的規劃結構所決定。
一邊是出口,另一邊是入口。
如果想要抵達小區大門,就得從夾在兩口中間的馬路穿過。
青玫心中湧起一股撤掉堵口沙包的強烈衝動。
他幻想著自己駕著一輛油量充足的車逃之夭夭。
癡心妄想!
高速公路的感染情況說不定比此地更為嚴重。
先不說成群結隊的喪屍,單是堵死不動的汽車就能逼他棄車逃離。
如果改走山林,自己一無專業裝備,二冇有野外生存經驗,餓死是遲早的結局。
切實可行的方案是等待政府的進一步指示。
政府己經淪陷了嗎?
首都的情況如何?
國家領導人是否安全?
軍隊應重拳出手!
不妨這樣想,病毒爆發之初,國家肯定以為這隻是一次大規模暴亂,於是派遣軍方人員趕赴鎮壓。
然而徒勞無功,居民群體屍變,互相撕咬,導致局勢失控。
假使城市真的淪陷,為何不見士兵的屍體?
現在,他才意識自己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倖存者。
他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他會被吉尼斯評選為“最佳生存專家”,榮升世界名人之列。
聽不見歡聲笑語,缺少人間煙火氣的世界活下去有何意義?
一切都得靠自己!
貿易往來?
把酒言歡?
打架鬥毆?
抱得美人歸?
不!
終日與吃人不吐骨頭的喪屍為伴。
每日所見皆是死亡!
一股深深的絕望湧上心頭。
他想要自殺!
他是被世界遺棄的孩子。
他想乾脆徹底地死,而不願被其他形式的生命所定義。
冷月照孤人。
哢嚓!
鐵棍斷了。
轟隆!
沙包塌了。
如饑似渴的屍群。
一片黑壓壓的黑潮。
冷月下的猙獰!
青玫恍若未聞。
在夜色的掩護下,喪屍的行動分外迅猛。
尤其是青玫這個活人,像公牛受到紅布的挑釁一樣,變得狂暴嗜血。
兩腿交替,彷彿一群攜家帶口的難民。
青玫猛然回過神來。
他很想一死了之,但不是以這種殘忍方式去死。
一個半邊頭顱,肚破腸出的喪屍一馬當先,飛撲而至。
青玫卸下揹包,側身一閃,堪堪躲過撲擊。
他從未接受過專業訓練,因此摔了一跤。
他顧不得疼痛,爬起身來,冇命地拔腿飛奔。
他發覺自己偏離了主要方向,離目標地點越來越遠。
而且丟下了生存物資。
或許逃得了一時,但未來的日子可能更難過。
路上有不少“攔路虎”,他們伸出長滿長指甲的腐手想要抓他,但每次都隻差毫厘。
青玫明白,一旦被他們劃破皮膚,將萬劫不複。
一擊未成的喪屍加入了追擊大軍行列。
還好有亂停亂放的汽車。
這些蠢笨的傢夥隻會無頭無腦地行走,而不會做跳躍、飛起等複雜動作。
他跑到了一家招牌打得火亮的酒吧。
一看這美式複古格調的大廳,就知它是這一帶商圈兒的龍頭大哥。
往昔紅紅火火,今日無人光臨,如此巨大的落差,怎教人不生出世事變遷的無奈?
室暗燈昏,桌歪椅倒。
青玫將店門合上,鎖死。
再搬來幾張桌椅,將其堵得嚴嚴實實。
然後坐在地上大喘粗氣。
他不奢望這丁點兒障礙能防禦群屍,但至少可以拖延他們的腳步。
為自己的下一步行動爭取時間。
“嗬嗬!”
許多喪屍。
他進來時酒吧空無一人,這一下子怎麼會冒出這麼多喪屍。
他懷疑自己走錯了片場。
但無論如何,不能以娛樂玩耍的心態去審視眼前的危機。
逃己是來不及了!
因為一個女喪屍己撲將上來,魔爪挖向他的麵門。
唉!
命運啊!
他閉目等死。
過了好久,痛覺感官毫無反應。
他睜眼一看,女喪屍在很遠的地方,下手下去。
他的身邊聚有不少喪屍,卻不進攻。
怪了!
這幫蠢蛋怎會放過自己?
抗體?
天選之子?
哈哈!
我就是男主角!
青玫仰天長笑,心中無所畏懼,推開一個斷胳膊喪屍,踉踉蹌蹌地朝吧檯後走去。
吧檯與大廳隔有一層玻璃,他反手把門一關,從酒櫃上拿了一瓶白蘭地,猛灌一口,然後將酒瓶摔碎!
一瓶啤酒。
一瓶威士忌。
喝!
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
反正是要死的人了,還怕啥?
他不能喝醉。
他想肆情縱樂!